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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二問,“李銘怎麼不叫了?”
余己的手一頓,淡淡道:“嗓子啞了吧……”
“哦……”鍾二對余己的話,向來不存疑,將剛才那塊肉放進嘴裡,邊咀嚼著邊沖余己笑。
“你不吃肉,簡直是人生一大憾事,”鍾二說著夾了一小塊兒,送到余己的嘴邊。
“這肉燒的不錯,你嘗一嘗嘛……”
余己近距離的看著面前的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他確實是不喜歡這東西的味道,並不是巫蠱師不讓吃葷,也不是,他天生就不喜歡吃……
余己不喜歡,只是因為幼時的記憶里,有一段時間,他從老頭子的手底下跑出來,在白蟒谷中東躲西藏,是靠抓小蛇吃蛇肉活下來。
那種連血帶肉的腥味,余己每每回想起來,都直衝天靈蓋。
“不吃呀?不喜歡就算了……”
鍾二正要把手收回來,余己卻抓住了她的手腕,張口含下了筷子上的一塊肉。
濃郁的肉汁伴著甜味在口腔里炸開,余己一向吃些滋味寡淡的東西,就算是每個世界的身體先前會雜食,他徹底占據身體的時候,也會馬上就恢復以前的口味。
因此這一口飽滿多汁的肉,讓他的舌尖和味蕾受到了刺激太過劇烈,余己下意識的皺了眉。
鍾二他皺眉,問道:“不好吃嗎?”
余己正要回答,冷不防屋門被敲響,屬下焦急的聲音從外傳來。
“主公,刑房那人自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鍾二:自盡了?!我操,他不能死啊啊啊啊
你還吃什麼?趕快去看看呀——
余己:不要慌,問題不大。
第149章 蠱成了
鍾二聞言,當時就急得不行,見余己不僅沒有撂下筷子,慢條斯理的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還微微蹙著眉,夾了一口青菜,來壓嘴裡過於濃烈的味道。
屬下站在門口沒有走,鍾二用手推了下余己,小聲道:“自殺了,他不能死,你怎麼還吃,快去看看——”
余己嘴裡的味道還是沒有壓下去,本來想著再吃一口糕點,見鍾二這麼急,就由著她拽起身,朝著門口走。
兩人跟隨屬下,一路來到刑房,見到了佝僂在角落裡的李銘。
在鍾二的印象里,李銘全和這個蓬頭垢面,滿身髒污雙眼無神的人,聯繫不到一塊。
下意識的,她轉道去看余己。
余己急速搖頭,“我沒有給他用私刑。”昨天就說了兩句話而已,不算。
鍾二轉頭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畢竟他們家的這個醋精,可是名副其實。
但是轉完頭之後,鍾二就有點後悔,再聽余己這麼解釋,連忙也道:“我沒有懷疑你對他用私刑,我只是奇怪……”
最新的蠱蟲有這麼厲害?能把人生生折磨成這樣……
余己有些心虛的看著鍾二的頭頂,義正言辭的解釋道:“不是蠱蟲的原因,是他堅守神智,不肯接受,才會將自己糟踐成這個樣子。”
跟我無關……余己心裡悄悄地嘟噥,他只是把疼痛的效果加大了一點點而已。
就一點點。
鍾二對余己這話並不存疑,她視線穿過欄杆,朝著地上躺著的人看過去,赫然發現他的手腕上,豁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李銘一生桀驁,又情感寡淡,昨天余己和他說的那一番話,深深刺激到了他。
對於李銘來說,折斷他的翅膀,比殺了他更難以忍受,這世上左右無牽無掛,倒不如自我了斷,也絕不讓人控制他的身體。
“為什麼不接受?”鍾二疑惑問:“你的蠱蟲不是下了就成的嗎?”
“那是以前,”余己說:“若換成是以前,我都已經下了蠱,還要等他接受?”
早就讓他跪著他不敢站著,讓他趴著,他不敢跪了。
地上的人佝僂在角落,雙眼無神的看著刑房的房頂。
手腕上猙獰的傷口直接暴露在髒污的地面。
鍾二見到李銘真實情況,反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因為她發現,李銘的手腕沒有再流血。
那麼大的一個口子,就那麼白刺鮮紅的外翻著,按理說,用不了幾分鐘就能把身體裡的血液流干。
而刑房雖然光線昏暗,還是能夠看清李銘身邊只有地上有一小灘已經快要乾涸的血漬,手腕上凝固了一些,甚至連傷口上,都沒有滲血。
“什麼時候的事兒?”余己朝著李銘的方向抬了抬頭,
問到:“他是用什麼把手腕割成那個樣子的?”
屬下連忙躬身,還沒等說話,就從不遠處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一個穿著院中奴僕衣裳的人,離老遠就撲通跪在地。
朝著余己的方向膝行幾步,哭喪著一張臉,沒等張嘴,先啪啪扇了自己兩巴掌。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鍾二看到晃了神。
曾經她的繼父也是這樣,每次醉酒後打人,酒醒後跪地求饒。
“是小人的,都是小人的錯!昨晚上輪到小人給這人送飯,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他還是沒有吃完,小人就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