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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己臉色慘白,連唇上都沒了血色,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卻又端起了那一碗藥,不停的哀求:“最後一碗,一口就幹了,你喝吧……行嗎?”余己說著眼淚就湧出來。
鍾二硬抗,玩命的扛,扛了三秒——敗陣。
“你到底想幹什麼,”鍾二手扶上余己的脖子,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你怎麼這麼狠,心頭取血……不科學啊,”鍾二說已經哽咽了,“一刀下去深了淺了,你都會死的——”
“你到底要怎麼樣,要我怎麼樣?”鍾二搖頭道:“沒用的,我——”她才說了一個字,整個人就驟然的抽搐起來,腦中電擊的懲罰,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她幾乎瞬間就昏死了過去。
余己接住她下墜的身體,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眼淚簌簌而下,胸前的傷口崩裂,血慢慢的浸透布巾,浸透外袍,在他的心口,開了一朵碩大的紅花。
“我要怎麼樣?”余己自言自語道:“我又能怎麼樣呢……”
見證了這一幕的小天們,被虐的連叫都叫不出來。
隼軼:別這樣……我好幾年沒看悲劇了,我心臟不好。
蹦跳魚丸:嗚嗚嗚,直播員又想劇透,主系統的電擊以前是作用與身體,我曾經見過穿越者企圖劇透的時候,被電的人七竅流血,現在雖然身體沒有創傷,卻痛苦是一樣的,她接連三次企圖劇透,我不敢想像電擊達到了什麼等級。
執迷不悟的明明:樓上能不能不要科普這種事情,放我們一條生路。
西門子於:怎麼辦,要悲嗎啊啊啊啊……
記事小簿:這本書標籤是he,不會的——
旗木君:這本書的標籤標的是姜子寒啊啊啊,直播員把女主劇本甩給飄飄,那兩隻已經he了……
小魚幽幽:你們為什麼要跑出來補刀,還讓不讓人喘口氣——
橘葉青江:虞姬哭的我無法呼吸,氧氣罩……快……
……
鍾二再醒,已經是深夜,迷迷糊糊有人扶著她起來,有冰涼的瓷碗碰到唇邊,她以為是水,下意識的吞咽,卻吞了兩口,就給腥的險些嘔出來。
她渾身是汗,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眨了好幾下,還是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和她對視。
那目光鍾二並不能真的看清,但只一眼,就心疼的她肝腸寸斷,於是她閉上眼,皺眉將碗中的腥苦藥汁盡數幹了。
余己將她放在枕頭上,鍾二眨巴了好幾下,眼前還是什麼看不清,她猜想應該是剛才系統電擊的鍋,想喝瓶營養液補補,卻這時候不敢回空間,生怕她消失,余己瘋的更徹底,不光給她餵血,還要割肉給她吃。
她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叫什麼名字記不住,大致的內容也記不住,只能記住女主愛到極致,將她的愛人給吃了。
鍾二想到自己喝了余己的血,就胃中一陣翻湧。但想到余己抱著怎樣的心情在自己的心口插刀,她甚至比余己還要疼,心裡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感。
鍾二躺在床上,余己將頭枕在她的臉邊,此刻他的呼吸不顯得灼熱,反倒有一點點涼。
他抓著鍾二的手,還箍著鍾二的腰,鍾二即便是看不清,也能感覺到他看著自己痴痴的眼光。
她突然就勾了勾唇,她一直以為余己吸引他的,是金光閃閃的聖父光輝,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不是的。
或許那些品質是吸引她的源頭,但余己真正吸引他的,是因為余己和她是一種人。
同樣為了一點點的執著,就看不開,也舍不下,也根本不懂得什麼是豁達。
她們遭遇不同的不幸,卻擁有相同的偏激,甚至是極端,這種性格,只有在相同的人身上,才能得到歸屬感和滿足感。
所以在鍾二的眼裡,余己瘋狂的行為,都只是掙扎著抓緊而已。
兩人維持著這種姿勢,一直到天亮,誰也沒有睡著,但誰也沒有說話。
鍾二能夠感覺到小說世界就要完結。因此心慌不安,而余己能夠感覺到鍾二的心慌,因此“歇斯底里”。
不過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提昨天的事,一夜的時間,鍾二的眼睛恢復,只是有些渾身無力。
“今天去山下的村子裡嗎?”吃過早飯後,余己去洗碗,鍾二就伏在他的背上問他。
“去。”余己說,“今天是市集,錯過今天,咱們就買不到東西了。”
收拾妥當之後,余己拿了一個碗,和一把刀,走到鍾二的面前,把她拉到桌邊。
鍾二一看這架勢,頓時頭皮發麻。
“你又要幹嘛,你傷口好了嗎?”鍾二瞪著余己,“你傷口還沒好,今天咱們不去集市了。”
余己卻像沒有聽到一樣,將碗放在桌上,舉起匕首。
鍾二見了,忙上去攔,但是她阻攔的方向不對,余己這一刀不是送進心口,而是劃向手臂,因此鍾二並沒有攔住。
余己的血,和鍾二的眼淚,一起流下來。
她淚眼模糊的抓著余己的手臂,企圖用手按傷口,余己卻躲開了。
“還剩最後一步,”余己說,“這是重魂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