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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二哭起來特別的可憐,她摟著白午,勾著脊背,縮在一角聳動肩膀,纖弱的像被狠狠虐待過的小動物。
“看看把我家孩子嚇的……缺德八百輩子的玩意,為什麼不去死啊——”
姑姑見鍾二那個樣子,鬆開了值班的警察,朝著鍾二過去,將她的頭抱進懷裡,摸著頭不斷的摩挲。
一張本就愁苦的臉,哭起來簡直就是悲慘的官方寫照。
悲傷感動的情緒宣洩完,鍾二一家子,吃起了小老闆帶過來的飯菜。
鍾二吃過後,好好的收了盤子,放回小電動車,給胖子又鞠了一躬,這一下鞠的真心實意,“謝謝老闆,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還未成年呢。”
胖子不是姑姑那樣什麼都不懂的婦女,聞言叼著煙眯了眯眼,伸出胖乎乎的手,按了按鍾二的頭,“你做的對,”胖子把菸頭吐了,看向昏昏暗暗的未知處,點了點頭,又說:“做的好。”
鍾二沒吭聲,見胖子騎著小電動車,慢慢消失在了已經寂靜下來的街道。
這世上,可能有偽裝成人皮的“魔鬼”,可到底,還是好人多。
鍾二攏了攏胖子留給她的衣服,進了派出所的屋子。
她沒有被關,也沒有被放,當天晚上一家人在派出所都沒休息好,第二天一早,鍾二借著上廁所的由頭,把事情和最終可能的結果仔仔細細的和姑姑說了。
“你放心吧,帶著孩子回家等著。”鍾二說:“把白午也帶回去。”
姑姑被鍾二那一套一套說的只會傻愣愣的點頭,她不懂這些,但是聽著鍾二說的,好像也都對,於是買了早餐之後,便準備帶著三個孩子回去。
一聽姑姑要走,派出所的都樂壞了,這樣胡攪蠻纏的他們怕死了,僅次於犯罪分子。
“我不走——”白午抱著鍾二的大腿,揪著她的衣襟,死活不鬆手。
小老闆早上又過來了,一進屋就看到一家子人在門口拉鋸,他手裡拎著個女士的棉襖,遞給鍾二,雖然看起來大了不少,也不是新的,但是勝在乾淨。
白午不肯走,鍾二蹲下跟他講道理,但是一向聽話的小崽子,這會兒愣是油鹽不進了。
最後還是迫切想要讓姑姑走的派出所人員,提議讓白午留下了,畢竟這孩子小,一丁點也不鬧騰,要不是販賣人口的線扯出的太長太廣,人員還沒全部落網,鍾二又曾說,那些人知道她的家庭狀況,未免他們窮途末路打擊報復,所里又實在是分不出人手去出外勤日夜蹲守,早就放孩子回去了。
且等這邊一收網,他們也要放人了,待不了多久的。
最後白午到底沒走,小老闆拿回自己的衣服,便回飯店去了,鍾二跟白午兩個就在值班室待著,餓了還有人給買飯,倒也不覺得怎樣。
不過小天使們都對派出所一共就這麼兩個鳥人吐槽的很嚴重。
貓說午後:這作者到底是參考什麼年代的背景寫的?怎麼派出所破的像爛尾樓。
彼岸天光:這倒是好說,可誰來告訴我,為什麼派出所里的警察,一個個,都跟隨便捏的麵團子一樣軟。
茶也喝了: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沒有一個明白人出來給個明白話嗎?
何人云端起舞:扣留無辜未成年都干出來了,有什麼好稀奇。
熙可熙:作者的寫作背景是架空哦。
瞇翳會:空的如此……銷魂蝕骨。
……
鍾二摟著白午,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睡回籠覺,抬頭看了小天使們的評論,也覺得這世界有一點扯。
你說他是七八十年代吧,並沒有七八十年代的那種氛圍,可你要往前面套,它又實在是太落後。
不過無論世界什麼樣,對鍾二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她摸著白午的腦袋,只是擔心,白午的心理上會不會受什麼影響。
那種情況之下,不反抗是不可能的,她這兩天都在仔細的回想,白午有沒有親眼看到她傷人。
他是否親眼看到,和他只是聽來,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但白午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沒有出現被嚇到的呆滯,也沒有高熱和睡覺驚厥。
鍾二和白午一直這麼不清不楚的在派出所里呆著,第四天的時候,來了一個面容威嚴的中年男人。
他在值班室鍾二的對面坐了一會兒,盯著鍾二和白午看了半晌,問了幾個前些天警察問了800遍的問題,最後說道:“那兩個人沒有死,司機也抓住了,他們招認了多起劫持販賣人口案件。”
“你不用擔心,他們這輩子出不來了。”
中年男人走了之後,鍾二和白午被警察叔叔派車送回了家裡。
到此這件事算是了結,姑姑這些天也是一天好幾趟的派出所跑,鍾二開始還不讓她總來,來了也沒有什麼作用。
但姑姑總是忙完家裡就過來,說是一想到鍾二和白午在派出所,她就無論如何在家中也待不住。
這一份情,鍾二已經放在心上,一家人的生活回歸正軌,本以為耽誤了這麼多天,會影響到工作,胖子卻什麼都沒說,開工資的時候,耽誤的那些天一分都沒少。
如此這般,日子又跟上了潤滑劑一樣,飛速的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