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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來了。”
瑟瑟抬眸,見賀牽風是自己站著走進來的,微微挑眉。
她給賀牽風做了幾個月的治療,他身體的狀態,瑟瑟最清楚不過了。
如今說是拔毒拔了一半,用雙腿行走已經是可以的事情,賀牽風卻一直坐著輪椅,偶爾在她的院子裡,避開了旁人才會扶著她走一會兒。
賀牽風說起來,挺懶的。
每次走路都是對他自己好的事情,可他非要等瑟瑟忙完,要她扶著才肯走。
瑟瑟收了這麼一個病人,每天只能想法子抽出一點時間來陪著賀牽風走路。
這樣一來,也無形增加了兩個人每天單獨相處的時間。
賀牽風的雙腿在過去的三年時間裡,能夠走的時間很少,這給他的腿增添了不少的負擔,重新活動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劇烈的疼痛。
瑟瑟給他施針,賀牽風都能疼得咬牙,而每一次走路時,他的疼痛不亞於施針時。
饒是如此,賀牽風對練習走路,或者說對跟瑟瑟一起練習走路這點,一直樂此不彼。
瑟瑟扶著賀牽風在一側坐下。
賀牽風的雙腿,從原來消瘦的有些畸變,到現在半年時間的蘊養,差不多恢復了正常人肉眼無差的水平。
他坐在那兒,衣袖一撩,還是當年那個風姿卓越的小將軍。
“娘子,我才知道母親做了什麼,不冒犯你?”
賀牽風小心試探。
瑟瑟寫到一半放下了筆,似笑非笑看著賀牽風。
“如果我說冒犯呢?”
賀牽風虛心求教:“那請問怎麼做,才能讓娘子覺著不被冒犯?”
瑟瑟問:“那我且先請問,為何長公主會做出這種事?”
一個高傲慣了的長公主,在她面前彆扭的模樣,瑟瑟看了都想說別忙活了,她難受,瑟瑟也難受。
賀牽風乾咳了一聲,他的雙耳悄悄染了一絲紅暈。
他回來的時候,大將軍就派人把他叫到了書房去,爺倆就著一個嚴肅的問題,進行了一場父子之間的交流與探討。
大將軍對長公主的所做作為是知情的。不但知情,還支持。
主要原因還是出在賀牽風的身上。
二十啷噹的人了,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上過心。如今打著看病的旗號住到人家隔壁,一住就是半年,聽老夫人說,每天都伸著脖子盯著瑟瑟的院子,見天兒想著法子多和瑟瑟一塊兒待著。
都不是傻子,賀牽風的這些情竇初開的表現,瞞不過任何一個人。
老夫人知道,大將軍知道,長公主知道,甚至忠義侯府,永昌伯府都知道。
家中女眷們曾經聚在一起商量過,該怎麼想法子去幫賀牽風做這個媒,最後還是懷著肚子的忠義侯夫人出馬,去試探了一番。
侯夫人試探的結果回來給長公主一說,長公主才不管那麼多呢!自己兒子認定了的,那可不就是自家媳婦麼!
皇室出身的長公主,思想特別簡單。既然喜歡,就先把人弄回來,朝夕相處著,潤物細無聲滋養著,改明兒就是自己家正兒八經的媳婦了。
由此才有了長公主搶人一事。
至於家中男丁,長輩們對賀牽風的感情很複雜。他小小年紀,就是繼父親之後又一個撐起門楣之人,如今的賀家靠著賀牽風的不少。
小輩們就沒有什麼說的。大哥想要媳婦,舉全家之力也要配合啊!
大將軍甚至有模有樣拿出兵法來,指點兒子該怎麼去做,各種計謀不能少了。
賀牽風也是傻的,沾到瑟瑟相關的事情,他就暈了頭,在父親書房裡坐了幾個時辰,專心致志學兵法。
如今瑟瑟已經被騙……被請到了府中,大將軍府上下全家一條心,不能讓人跑了!
賀牽風如今面對瑟瑟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他結結巴巴:“母親,母親是為了我才會如此……”
說著,他聲音小了些:“娘子不喜歡?”
一想也是。好好的被騙了來,瑟瑟若是脾氣不好,只怕會扭頭走人。
不過他家娘子是個脾性好的,從來都溫溫柔柔,偶爾的小脾氣也都是對著他發。
這麼一想,賀牽風忍不住笑了出來。
瑟瑟:“……”
罷了,可憐賀牽風年紀輕輕就傻了,她也不好跟著他計較。
“公子來找我可是有事?”
賀牽風收斂了笑意,忐忑看了眼瑟瑟,見瑟瑟垂眸並未看他,側過臉吐出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這才努力沉著道:“娘子入府是件大事,我特來問問,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公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繁雜瑣事也都不會,府中後宅亦有婆子媽媽管著,我真想不到有什麼地方是能需要公子來幫忙的。”
賀牽風誠懇道:“也未必。娘子有什麼只管說出來,我定然有能幫得上的。”
瑟瑟聞言,也不客氣:“既然如此,那就請公子去陪寶福玩一會兒。他人小愛鬧,我這會兒忙著顧不得。”
賀牽風一聽眼睛一亮。
這可是個和未來兒子好好接觸的好機會,他自然不容錯過,立即拍著胸脯:“娘子放心,孩子的事情交給我就是。”
賀牽風是走著去小跨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