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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做到這一步,就不管了。她對將軍府的事情也淡淡的,大小事情幾乎都不插手,整日尋來一班歌舞伎打發時間,足不出戶。
落雪的時候,周砥行率領大軍歸來。
大葉國狡猾無比,龜縮不出,難以開戰。周砥行知道打不起來,索性留下了駐兵軍隊,班師回朝。
他傷得很重,養了三兩個月,走起路來還有些一瘸一拐,按著大夫說,許是要過了年才能慢慢恢復。
周砥行一回來就進了宮,等他出宮,就急著想回去找瑟瑟,卻被早早得了消息,守在巷子口的舅舅舅母給攔下了,哭得要死要活,非要周砥行給李尤翠一個交代。
到底長輩,李尤翠也死了,周砥行沒法做到徹底不管不顧,只能先跟著他舅舅家走了。
且不提周砥行在舅舅家,對著李尤翠的屍骨,被逼著要娶了她給個名分,這頭瑟瑟在閉門不出後了幾個月後,終於帶了丫鬟小廝和親兵,乘馬車出門去了。
她來京城半年,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一面是沒興趣,一面是懶,也只有能調動她心思的事情,才能差遣她出門。
將軍府的馬車停在了京郊一處寺廟的山腳下。
丫鬟給瑟瑟撐著傘遮雪,一行人一步步踏過落雪後濕滑的台階,由知客帶領著進了寺內。
寒風吹得凍骨,瑟瑟裹著白絨絨的毛斗篷,只露出巴掌小臉,她皮膚白皙,在滿天風雪裡更是顯得白裡透紅,她垂著眸,步伐優雅婀娜,腳下走過的地方,都化開了小小的一圈雪紋。
覆蓋著皚皚白雪的羅剎古寺,她安靜的走過,伴隨著威嚴古鐘,於風雪中走來,好似雪中盛開的蓮,不由自覺奪走人的視線。
瑟瑟恍若未知遠處的視線,提起微微沾濕了的裙子,進入大殿內,跪在金身佛像面前,雙手合十,閉著眼輕聲喃喃。
丫鬟親兵退後幾步,聽不清瑟瑟在說什麼,只當她在給周砥行求一道平安。
而瑟瑟一臉正經念叨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後,拜了拜,起身扶著丫鬟去求籤。
而放著簽筒的案幾後面,坐著的不是和尚,而是一臉風流相的齊王。
寒冬臘月,他手一搖摺扇,扇了兩下。深諳紈絝之道的齊王收起了色皮,笑眯眯對瑟瑟拱了拱手:“不知姑娘想要求什麼簽?”
一身錦衣華服的齊王自然不是解簽師傅,瑟瑟抬手攥緊了斗篷退後一步,有些錯愕。
半響,瑟瑟微微屈膝,扶著丫鬟就走。
她走得快,齊王追得更快。
“姑娘莫走,相逢即是緣,不知姑娘府上何處,可有婚配?”
親兵與丫鬟也都曾見過齊王,可以說只有瑟瑟才是未曾見過齊王的那一個。
她繃著臉,面露不愉:“公子請自重。”
齊王嬉皮笑臉湊了上來:“本公子體輕,重不起來。”
瑟瑟連退幾步,偶遇登徒子讓她細細的柳葉眉擰成一團,眸中滿是羞憤。
親兵不敢大力阻攔,丫鬟扶著瑟瑟左躲右躲,眼看著齊王手都要伸到瑟瑟臉上,橫空出現一隻手抓住了齊王不軌的手。
“五哥?”齊王一見來人,有些懵,扭頭左右看看,只有寧王一人,他樂了,“這麼大風雪,五哥怎麼來寺廟裡了,當真想不開要出家?”
寧王攥著齊王的胳膊,把人扯得一個趔趄,卻淡笑著道:“本是想來出家,看見七弟,就想到了喝酒,出家人喝不得酒,這個家,不出也罷。”
“走吧七弟,陪兄長圍爐烤酒,小喝一杯?”
寧王說的客氣,手下已經拽著齊王離開了幾步。
“哎哎哎!”齊王回頭看著瑟瑟,心有不甘,可到底寧王是他兄長,在外頭還做不出甩臉子下人面子的事情,猶豫半天,還是跟著寧王走了,只他抬手招來一個人,悄悄跟著了瑟瑟。
寧王從出現到帶著齊王離開,全程沒有給瑟瑟一個眼神,就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可瑟瑟能感覺出,他這是在幫她解圍。
嘖。
瑟瑟目送那兄弟二人離開,瞭然無趣轉身:“回吧。”
反正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寧王的這個忙,幫的也算及時,助她脫身。
要不回頭送他一份大禮好了。
瑟瑟漫不經心想著。
作者有話要說:瑟瑟[微笑]:表妹,你的盒飯請拿好。
第12章 美人有罪12
周砥行回來的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瑟瑟。
瑟瑟只開了門,放了炮仗,笑眯眯迎了周砥行進去,對他噓寒問暖。鋪著厚厚棉墊的房間裡升起暖暖的炭火爐,周砥行傷腿未好,凍了一番,疼得腿刺痛不止,坐在爐子邊烤了會兒,吃了碗燉湯,腹中暖和了,他才感覺能喘過氣來。
瑟瑟不急不慢,服侍著周砥行用過膳,又著人給他鋪床添了湯婆子,這才笑吟吟坐在周砥行身側,柔聲問他舅舅家的事情處理的如何。
抱著小手爐,斜靠著軟墊的周砥行本一臉舒坦的愜意,猛地一聽瑟瑟的話,嚇得一個激靈坐直了,表情甚為不自然。
瑟瑟語調慢悠悠的:“舅老爺來時,我做不得主,只取了二十兩銀子的安葬費。如今將軍您回來了,舅老爺他們也找到主心骨了。”
周砥行小心翼翼放下手爐,背過手擦了擦自己冒汗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