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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偷到人家貴族姑娘身上,鄧五一時犯了嘀咕,還真說不好是不是他娘做的。
“怎麼不可能!底下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席侍郎暴躁指著鄧五,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娘!就在後院假山那兒攔著人家忠義侯府的二姑娘,我家鏡娘也在!你娘先是誇了鏡娘身上的墜子好看,又誇了人二姑娘的墜子好看,要了墜子去欣賞了欣賞。未了差點沒有還回來!還是人家丫鬟提醒了,你娘才還了回去!”
鄧五心中一涼。
這還真是他娘會幹的事。
養了多年的舊日習慣,在剛來京城時,勉強壓了回去,有了鄧席氏這個媳婦,她在京城也敢抖起來,把往日的壞毛病,重新帶了出來。
“岳父,這不只是看了下麼,怎麼就說我娘行竊了?這個罪名太大了……”
鄧五囁囁。
“若只是看了看倒也罷了。你知道什麼!”席侍郎想起來就臉上無光,火冒三丈,“你娘等人家都走了,跟著後面撞了下人二姑娘,悄悄摸了那墜子去!還叫忠義侯府的下人給看了個清清楚楚!”
“人家家的下人,誰個給你遮醜!當場就去請長輩了!”
席侍郎一想到當時那些人的指指點點,他氣不打一處來,又撈起袖子,想揍鄧五。
“岳父!岳父您別急!說不定裡面有什麼誤會呢!”
“誤會個屁!你娘自己都說了,那墜子是金子的,上面鑲著寶石她覺著好看,就動手了!”
鄧五還真沒法說了。
他們鄉村出身,覺著最好的東西就是金子做的,沒見過別的,梨花村有錢人的女眷,能戴一對金耳環,那可是不得了的富貴人家。鄧老婆子一輩子,也就是在有了鄧席氏這個媳婦之後,才有了一對金耳環。
對於鄧老婆子來說,金子做的,那就是最好的。
難怪她誰都不偷不摸,就盯著唯一一個掛著金墜子的庶女下手了。
說是庶女,忠義侯府養閨女都養的嬌,哪裡被這麼衝撞過,當時那姑娘就受了驚嚇,忠義侯夫人來了後就是一通哭。侯夫人才不管什麼卿家不親家的,態度強硬,直接派人去請來了官差把鄧老婆子押走了。
席侍郎送走了人,席家小娘子才別彆扭扭說,那姐夫的娘,私底下框走了她好些東西,她小姑娘臉皮薄,一直沒好意思說過。
這讓席侍郎更動怒了。
在他家的宴會上偷忠義侯府的二姑娘,之前還欺負他小閨女,這老虔婆,可真真兒是丟夠了人!
鄧五苦苦哀求:“岳父,我娘出生鄉野窮苦日子過慣了沒見過好的,一時好奇才會做下這種事情。您心有怨氣,晚輩知道,可我娘年紀也大了,您高抬貴手,饒了她。”
“是我不饒她?是她自己不饒她!忠義侯是什麼人啊?他的侄女兒在我的家中受了委屈,你還想要我幫她保面兒?鄧悟,虧你想得出啊!這是讓我去得罪忠義侯?你哪裡來得臉面說這話!”
席侍郎早就對這個所謂的女婿不滿了。再加上中秋的時候,他也知道了一耳朵,這個鄧悟當初在鄉下是有妻兒的,當初讓他閨女有了肚子,那是有預謀的騙婚!
席侍郎為這個,氣得差點想要去鄧家把女兒帶回來,還是席夫人勸解,女兒已經嫁了過去,肚子都六個月了,大不了把那鄉下的原配解決了,總不能讓女兒帶著肚子回家。
席侍郎開始被勸了下來,也忍了。這次小女兒的生辰,他叫了大女兒回來,也是為了看一看大女兒的情況。
沒想到親家居然在他家中鬧出了這種丟人的醜事兒來!
鄧席氏從出事後直接被反鎖在她未出嫁的閨房內,席侍郎把鄧五打了一頓出了出氣,這會兒當機立斷道:“你給我丫頭寫一份和離書,我們這就斷了這層關係!”
鄧五這就慌了。
“岳父萬萬不可!我娘是愚笨了些,做了不好的事情,可這和我沒有關係!怎麼能讓我和娘子合離呢?”鄧五第一反應就是立即把鄧老婆子的事和他撕扯乾乾淨淨,決不能影響了他的姻親關係,想了想,又後補了一句,“岳父,我娘不小心拿了人多少,我這就補回來,我們認罰行不行?”
有一個行竊的娘,這對鄧五的仕途也有不小的影響,他絕對不能把這點影響牽扯到他的身上。
席侍郎哪裡肯為了鄧五去得罪忠義侯府,派人把鄧五推搡了出去,一點女婿面子都沒有給他留,直接關了大門。
鄧老婆子在牢里被恐嚇了一番,戰戰兢兢,過去做的偷雞摸狗的事兒一股腦兒都說出來了,嚇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一聲一聲兒求著人放她出去,她親家是戶部侍郎。
這會兒搬出戶部席侍郎的名頭來,只會惹人嗤笑。一個偷盜罪被抓的老婦,是席侍郎的親家母,獄卒們都笑了,樂不可支講著鄧五鄧席氏中秋之夜的那一點子熱鬧事。
忠義侯夫人帶著二姑娘敲了弨氏醫館的大門。
瑟瑟親自起身相迎,朝侯夫人屈了屈膝。
“侯夫人。”
她笑語晏晏,與侯夫人挽著手進了,打量了一眼那穿著鵝黃衫裙子的尖臉小姑娘,含笑:“這可是受了驚嚇的二姑娘?”
侯夫人握著瑟瑟的手,笑道:“可不是,這孩子沒見過這陣仗,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