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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 那個丫鬟的主家去逛|窯子時,發現了一個神『色』不對勁的娼女。
那娼女原是一戶人家的丫鬟,又做了通房, 新過門的主母看她不順眼, 發賣了來此腌臢地方,初來乍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只知道有個叫做柳安的啞巴, 卻不知啞巴的背後, 還有個少年。
而她一時沒有忍住, 說自己家中也有個弟弟妹妹,與那女師姐弟倒是同名同姓。
丫鬟的主家就當聽了個笑話, 回來給家人學舌說笑時, 正好讓著柳姓的丫鬟給聽見了。
這丫鬟思來想去, 還是來稟報給瑟瑟了。
瑟瑟問了詳細地址,給了那個丫鬟三兩銀子道謝,立即去讓下人套了馬車。
青天白日,青樓全部都在打掃衛生,坐著準備工作,門外的小廝們擦著地,一條街上看不見除了青樓的小廝以外的人。
瑟瑟的馬車就是在這個時候到的。
“客官您來早了,如今還沒有掛燈呢。”
小廝客客氣氣笑著弓腰問好:“您若是不急,再過兩個時辰來可好?”
馬車的車簾一掀開,瑟瑟扶著丫鬟的手踩著腳凳下來,慢慢拉緊了斗篷。
“急,等不得。”
那小廝一看瑟瑟是女子,立即笑容警惕了不少。
“這位……夫人,您來這裡,可需要和家人說一聲?我們這兒的都是苦命人,您找她們不頂用。”
這卻是把瑟瑟當做了誰家的主母來找茬的了。
“我找人。”
瑟瑟抬手扔給了那小廝一兩銀子,直接穿過他往進走。
“哎!夫人!夫人!”
小廝剛急著追上去,那丫鬟就回頭啐了一口。
“這是我家姑娘,別瞎叫!”
小廝舒了一口氣。不是夫人就好。
花街青樓,大堂內布置的五彩繽紛,到處都掛著紅『色』的垂紗,高高的牆頭有一個匾額,上面貼著不少木牌名帖。
瑟瑟站在匾額下,一個一個木牌掃了過去。
在最下面一排,有一個木牌上刻著情釧的名字。
“喲,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來了咱們這種腌臢地方,您貴人不該來,有什麼派個人吩咐一聲不就好了麼!”
從樓上得到消息,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扭著腰就下來了,她給瑟瑟行了個禮,笑眯眯道:“這位姑娘,您未來郎君是哪一位,您留個名字,我們這兒以後就不接待了,您覺著如何?”
這不過是青樓里處理這種事情的隨口話,總有一些女子為了未婚夫或者丈夫沉『迷』娼『婦』而鬧上門來,老鴇見怪不怪了,帶著笑臉客氣有加。
“我找一個人。”
瑟瑟恍若未聞,她靜靜看著那上面懸掛著的木牌。
“情釧可在?”
“釧兒?”老鴇一愣,而後堆著笑臉屈了屈膝,“喲,姑娘您來得不巧,我那女兒近來身體不適,如今在醫堂里呢。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個快死的人計較。”
瑟瑟目光落在這老鴇身上。
“我不是來尋仇,我是來尋親的。”
瑟瑟的聲音淡淡的:“你去告訴情釧,柳瑟瑟找她。”
“柳瑟瑟?”那老鴇聽了尋親本就一愣,再一回味這個名字,看瑟瑟的目光變了許多。
“姑娘這名字,可是和那京城赫赫有名的女師柳先生同名同姓啊?”
老鴇試探著問。
瑟瑟沒有搭理她,只隨意尋了一個座坐下。
那老鴇見狀,壓下心中的差異,趕緊去請人來了。
開頭嘴裡說什麼病重,實際上也是搪塞之詞,很快,一個女子從樓上下來了。
瑟瑟抬頭。
那女子許是十八|九的年歲,洗去妝容的臉滿是憔悴,她不過春末,她穿著薄薄的紗裙,看見瑟瑟時,瑟縮了下,抬起的腳滯空久久沒有落下。
瑟瑟打量了那女子一眼。
她起身,步步朝那女子走近。
那女子不知為何,倒退了半步,看著瑟瑟的目光滿是『迷』『惑』與不解。
“冒昧問一句,你的原名是什麼。”
瑟瑟眼前的少女依稀殘留著兩分和瑟瑟五官相似的地方,瑟瑟一眼就能認出,這是當初被柳家父母隨手賣給了周圍一家人的二女兒柳芬兒。
“芬兒,”那女子許是猜到了一二,她心跳飛快,“我叫柳芬兒。”
瑟瑟頷首:“二姐,我來接你回家。”
只是這短短一句話,柳芬兒的淚水浸染了她眼眶,她紅著眼眶,崩潰大哭。
柳芬兒被賣的時候,柳瑟瑟才十一歲,還沒有長開。而柳芬兒當時也不過十三歲。
她起初是幸運的,去給一戶人家做了丫鬟,剛改名叫翡翠,又被主家送給了好友家,上了京城做丫鬟,新主家給她改了名叫做彩葉。
一兩銀子一袋米,柳芬兒算著自己的身價,不管在原來的主家,還是現在的主家,她想攢著錢給自己贖身了,回去找家人。
沒想到她十五歲的時候,錢還沒有攢夠,就被那家的少爺拉上了床。
少爺對她還算好,柳芬兒做通房的那幾年,也算是舒心。只是少爺娶妻了,妻子出身名門,容不得一個早早得寵的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