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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那鐲子,所有人都笑了。
瑟瑟看著那有兩根手指粗的金鐲子,捂著唇也笑了。
林天佑抬頭看著她,抬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大大的眼睛一彎,模仿著瑟瑟的笑靨。
瑟瑟給老夫人準備的也有賀禮。
是一幅字。
一個壽,筆鋒凌厲,遒勁有力,大氣磅礴。
老夫人看得目不轉睛,捧著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對瑟瑟的字讚不絕口。
作為學生,葉驍臣悄『摸』『摸』往後退了退,同時他發現,所有的葉家兒郎少女們和他動作一樣,都在躲。
兄妹們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對彼此充滿了同情。
看了先生的字,想必自家爹回去就要『逼』自己練字了。
葉驍臣滿是好奇,怎麼比他還小一歲的先生,學識那麼好,字也寫得這麼棒?
都比他七叔要好了。
“無咎,你看看,柳先生的字與你比起來,可不差什麼。”
老夫人抬手招過來葉無咎,笑眯眯道:“以往你的字,是咱們家最出挑的,如今有了柳先生,你可要讓位了。”
聽了老夫人的話,葉無咎不但沒有氣惱,反而在高興著什麼,難得一臉溫柔:“嬸嬸說的是,我的字的確比不上柳先生。我們家的確屬柳先生字最好。”
老夫人沒有覺出味兒,還在夸瑟瑟。
瑟瑟笑『吟』『吟』起身屈了屈膝:“老夫人謬讚,不過討巧罷了,七爺的字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字,我比不上。”
誰知葉無咎詫異地認真問:“柳先生見過我的字?”
瑟瑟自然沒有見過。
可沒見過,不代表她不會夸。
瑟瑟眼睛都不眨一下,誇獎的話一籮筐似的往外倒,只把葉無咎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饒是葉無咎再鎮定,被誇的也有些耳朵發紅,他悄悄看向瑟瑟,目光里一片柔軟。
瑟瑟完全沒有注意到,應付過去後施施然坐下,端起小小的酒杯輕輕抿了抿。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位表姑娘身上,又或者說,是因為表姑娘用一種類似兇狠的目光瞪著她,引起了瑟瑟的注意。
瑟瑟淡然收回視線。
表姑娘不表姑娘的,愛怎麼瞪她怎麼瞪。
她並不在意。
瑟瑟不在意,表姑娘卻氣不過。她絞著帕子,給姑太太低語了兩句,悄悄從側席離開,出去吹風透氣了。
林天佑小孩子睡得早,瑟瑟估『摸』著時間,正打算給老夫人請辭,忽地聽見了外頭傳來了悽厲的哭聲。
那聲音包含著絕望與驚恐,隨著一個零『亂』的腳步聲,衣衫不整的表姑娘踉踉蹌蹌衝進廳堂,一腳絆倒在地上,蒼白的臉滿臉淚痕。
“救命啊!!!”
第69章 第69章 逃妾難為14
宴席的熱鬧驟然而止。
那倒在廳中的少女, 可不就是姑太太家的表姑娘嗎?
她出去了沒多久的時間,怎麼就弄得衣衫不整狼狽至此?!
席中男子反應極快, 立即退讓避開。姑太太和葉三夫人最先衝過來扶起表姑娘, 發現表姑娘身上的衣服撕開了一道口子,臉『色』驟變。
那表姑娘趴在姑太太的懷裡,哭得聲嘶力竭。
瑟瑟招手讓婆子把林天佑抱了下去。
這即將散了的壽宴自然被打『亂』了。
年紀小的葉瑤妤姐妹幾人全部被丫鬟領著離開了, 輪到瑟瑟時, 葉家夫人們也客客氣氣請她離開。
一則瑟瑟也是十幾歲的少女,二則她是個外人。這是家醜, 不可外揚。
瑟瑟也瞭然,請辭離開。
外頭下著大雪。
瑟瑟出來的急,斗篷落在席間沒有拿出來,而身後大門已經緊閉,照亮的燭燈下,能看見內里的葉家女眷們的身影投在窗格上。
傘也在剛剛讓婆子送林天佑時先拿走了, 瑟瑟站在廊下,望著靜夜的月空下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 提裙打算直接冒雪歸去。
“先生留步。”
身後是葉無咎熟悉的聲音。他在表姑娘絆倒的那一刻, 早早就帶著幾個侄兒先退出了,瑟瑟以為他早就該離開了,沒想到他還守在這兒。
葉無咎從陰影處大步走來,迎著瑟瑟的眸, 他伸出了手。
冰冷的雪夜裡, 他懷中抱著的是一件斗篷。
寶藍『色』繡著文鳥的厚厚斗篷, 被塞到瑟瑟懷中時,還有一點餘溫。
瑟瑟抬眸,眼前的男人穿著剛剛在廳中的衣裳,月『色』的直裾瞧著並不是多厚,很顯然,這件斗篷本該是披在葉無咎身上的禦寒之物。
“先生體弱,冒雪歸去怕是會受了風寒,”葉無咎遞過來了斗篷,又揚了揚手中的油紙傘,“不若葉某送先生回去,可好?”
瑟瑟接過斗篷,慢吞吞給自己披上了。
厚厚的斗篷本就有些餘溫,披在她身上,很快就抵禦了外來的嚴寒。
瑟瑟難得給葉無咎『露』出了一個柔軟的笑:“如此就多謝七爺了。”
葉無咎個子高,比起瑟瑟高過一個頭,他的斗篷也長,瑟瑟穿在身上,下擺沒過腳背。虧著瑟瑟走路姿態正,每一步猶如丈量的穩,才沒有被長長的斗篷絆倒。
葉無咎與她並肩撐開了傘。
風雪之夜,青石板上濕滑一片,積雪落在花圃中,夜中也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