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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被處決的就是李甲優鄭直錄與薛丁。
他們三人被綁在木柱上,劊子手刀法精準,一片一片從他們身上削下來肉。
從三家人依次序被壓上刑場,他們就被開了第一刀,到日升月落一整天的時間,三家斬首者都已經一波一波被行刑,他們還在被行刑。
這一場凌遲持續了足足三天。
朝廷的雷霆手段狠狠震懾了朝野上下的異心者。
那些在三家之外,渾水摸魚攪亂著江山的小勢力,悄悄都安靜了下來。
聰明的立即投誠,愚笨的還在想如何聯起手來,對付朝廷。
瑟瑟對此表示很開心。
她派了宛中葉,率領了三千精兵,等掃蕩了一圈回來,那些小勢力全部被碾碎,同時招安了不少的老實人。
一晃中秋,又是一年家宴。
去歲的家宴上,還有一些宗室仗著長輩的身份,對瑟瑟出言教導,今年的中秋宴,宗室們早就看清楚了風向,各個都縮著脖子,一如當年面對先帝時的安分。
他們不找事,事情來找他們。
瑟瑟酒後三巡,臉頰微微泛起粉色的時候,她把玩著手中酒杯,狀似回憶般笑道:“本宮記得,去歲中秋,好像有位叔叔提議讓本宮成親?”
‘哐當’一聲,在座宗室中,有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一慌打翻了酒杯,抬起頭時,一臉的驚恐。
“公主殿下,臣……臣……”那人起身拱手行禮後,聲音都有些打飄,“臣只是想著,公主如今年紀也到了,或許可以找一個知冷知熱的駙馬了。臣只是秉著長輩的身份,盡一份責罷了,萬萬不敢對公主殿下的婚事,指手畫腳!”
瑟瑟卻笑吟吟看著他:“叔叔當時提議過一個人,還記得麼?”
那宗室臉頰上都有了汗意。
當初他以為,晉安公主最後不是被三家奪走,就是收養宗室的孩子成為皇帝養母。對這個侄女,他不過是想著瑟瑟若是能嫁給一個不出挑,沒有實力的男人,就好掌握了。
當初他提議的時候,穆寧還不過只是一個御林軍指揮使,這個指揮使的身份,還是瑟瑟特別給他的。說白了,他那會兒就是欺負瑟瑟一個公主,沒有實力沒有權利,給她找了一個出身卑微又沒有實權的人隨意搪塞。
可誰知,公主如今已經是朝野上下心知肚明的君主,那個他看不上隨口戲弄的指揮使,如今是三軍統帥。
宗室冷汗直冒。
“回……回稟公主殿下,臣當時提議的……提議的是衛將軍穆寧!”宗室趕緊說道,“當初臣看穆將軍,就看出此人不凡,定有前途,與公主最為相配,所以才不顧身份,唐突開口。”
穆寧也在場。
他雖然已經是三軍統帥,在宮中時,依舊保留著他御前侍衛的身份,只要軍隊沒有事,他就回到瑟瑟身邊,全天守候。
穆寧握著刀在瑟瑟後側保護,聽到這話,目光投到那宗室身上,幾乎是冰冷的寒意。
當初的他不過是一個御前侍衛,所有人之中排不上號的一個無名之輩,而這個人居然在那種時候,提出要讓公主嫁給他!
這分明是對瑟瑟的侮辱!
穆寧深知自己當時的身份有多卑微,更知道這個人就是在借著他的身份,刻薄瑟瑟。
對於這個人,穆寧一直都記著,這一份的羞辱定然要還回去!
“侯爺記錯了。”
穆寧緩緩開口:“末將記性不錯,一年前的事情,末將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侯爺說,末將人微言輕,舉無輕重,不會給公主殿下帶來任何的助力,說末將這樣的人,最配公主。”
那宗室一噎。
“末將當時不過是一個御前侍衛,撐死了御林軍的指揮使,侯爺,您當初說出這種話,是在羞辱公主殿下?”
瑟瑟本已經想說話了,卻不料她家阿寧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下主動站出來。她倒是有些好奇,咽回了要說的話,側眸看著穆寧。
一臉冷酷的青年將軍眼底的寒氣很重,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憤怒。
那宗室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當初他怎麼能想到,公主會翻身,穆寧也會翻身?!
“公主!”
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哀哀哭著:“臣當真不敢有辱公主的念頭,臣去年當真不是這麼說的,臣真的只是看上穆將軍的前途,臣一個長輩,定然是盼著公主好的,怎麼會有那種心思?侄女啊,你要相信叔叔啊!”
他不敢和穆寧硬碰硬,自己好歹是公主的叔叔,占著長輩的身份,公主肯定不會對他太狠的。
瑟瑟聞言,笑吟吟道:“叔叔這是在說什麼?本宮記得當初,卻是如穆將軍所說。叔叔怎麼才一年就忘了?”
那人哭聲戛然而止。
瑟瑟含笑搖頭:“怕不是叔叔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了?”
那人不敢接話。
“回稟公主,侯爺的確年紀大了,不光記性不好,眼睛也看不太清,”穆寧毫不客氣道,“侯爺怕是忘了,這裡沒有您侄女,有的只是我大越朝的晉安公主殿下!”
那宗室慌亂看著周圍,試圖讓他的親戚出面。
只可惜,這個時候大家自保都來不及,如何敢來給他伸手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