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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
“回稟公主……”
穆寧努力平復著自己亂跳的心臟,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努力迴避著瑟瑟赤|裸的足,腦中一片混亂的情況下,完全靠著本能回復。
“公主殿下說,說要給微臣的賞賜,是……是要微臣,微臣侍奉公主左右。微臣……就想要這個。”
瑟瑟哦了一聲,故意曲解了穆寧害羞的委婉的話。
“你想要侍奉本宮,那本宮再封你一個御前侍衛的身份,平日沒有軍務,就來本宮殿中侍奉就是了。”
穆寧急了:“公主,不知這個。”
瑟瑟嘴角一勾,慢悠悠道“不是這個?那是哪個?”
穆寧吭哧吭哧半天,耳朵又紅了。
瑟瑟看得有趣,她忍下了想要去摸一摸的惡趣味。
反正來日方長,以後總能摸個過癮。
穆寧眨巴著眼,他雙眸里幾乎被瑟瑟調戲的有了一層水光。等對上瑟瑟帶著笑的眸時,穆寧後知後覺發現,瑟瑟這是在……逗他。
穆寧想明白了。
可是想明白了又能怎麼樣,公主想要逗他,他不只能是任由公主逗麼?
穆寧放棄了,破罐子破摔,閉著眼大聲道:“微臣想要做公主的駙馬!”
他的聲音清朗而響亮,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瑟瑟聽到了自己想聽的,眉眼彎彎。
“本宮聽見了。這就是阿寧想要的嗎?”
“對!”說出了第一句話,後面的對穆寧來說就不困難了,他深吸一口氣,“微臣畢生所求,無他!唯獨此一件事,請求公主……垂憐!”
他家公主不就是愛逗他麼,那他在瑟瑟面前,不要臉放低姿態也無所謂了。
瑟瑟忍著笑,彎腰手指抵著穆寧的下巴,清澈的眸里笑意滿滿:“本宮聽見了。”
穆寧緩緩睜開眼,見瑟瑟沒有不喜,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一點。
“不止本宮聽見了,想必周相國也聽見了吧。”
穆寧渾身一僵。
瑟瑟手指在穆寧下巴上一勾,鬆開後,轉身取來一條披風。見素來照顧她的穆寧已經一臉蒙蔽混亂,輕笑一聲,知道指望不了他了,自己穿戴了披風,繫上了珍珠扣。
“回稟公主,老臣的確聽見了。”
窗外傳來了周相國恭恭敬敬的聲音:“不只是老臣,還有刑部劉尚書,戶部元尚書,副指揮使,都聽見了。”
瑟瑟穿上了鞋,坐在梳妝檯前,回眸看了眼還渾身僵硬跪在原地,一副失了魂的穆寧一眼。
她笑著扔過去了一柄玉梳,打到穆寧的懷中,把穆寧嚇得瞳孔一縮,茫然看著她。
“聽見了麼,別愣著了,來給本宮梳妝。”
穆寧幾乎是同手同腳走過來的。
瑟瑟眼睜睜看著穆寧從一臉慘白,一路走來變成鍋里煮出來的艷紅。
瑟瑟都有些擔心,再逗下去,穆寧會不會羞憤難忍從窗子跳出去?
瑟瑟想了想,覺著落荒跳窗的穆寧也挺可愛的。
穆寧全靠著曾經照顧瑟瑟的本能,給瑟瑟梳妝盤發,一切動作還算有條理,沒有亂了陣腳。
可是當周相國為首的朝臣們,押解著一臉複雜的鄭直錄而來時,穆寧忍不住又僵硬的同手同腳。
周相國一進來,還特別客氣給穆寧拱了拱手。
“穆將軍,恭喜恭喜了。”
周相國都帶頭了,刑部尚書和戶部尚書也跟著拱手笑呵呵道喜。
就連周靈也湊過來,一本正經拱手:“恭喜恭喜,穆指揮使大喜啊!”
穆寧一臉崩潰,強忍著才沒有尷尬的低下頭,勉強維持了他一個將軍的尊嚴。
瑟瑟笑眯眯看著自己的朝臣們也逗了逗穆寧,等大家坐下後,瑟瑟招了招手,令穆寧站在自己身後來。
殿中跪著的是鄭直錄。
不光是他,還有一些侍衛,小官,甚至是獄卒,斷斷續續從外邊被侍衛捆了壓進來跪下。
這些人中,不是和鄭家有姻親關係,就是曾經投靠過鄭家,或者是在鄭直錄的手上,有著他們的把柄。
鄭家到底是世家,在人脈滲透與潛伏方面,比起李家薛家,強太多了。
這一次,有一個滲透到瑟瑟身邊的大宮女,還有獄卒,刑部一個雜官,宮門的一個侍衛,一個太監一個宮女。
人不多,正好夠把鄭直錄送到瑟瑟的安陽宮來。
如果瑟瑟當真被那宮女挾持,鄭直錄的到來,幾乎會改變一切的戰局。
瑟瑟坐在那兒,靜靜看著鄭直錄。
“鄭家主果然不是凡輩,這種情況還能給自己一個翻身的機會,不錯,本宮佩服。”
她的佩服說的輕飄飄的,與其說是夸,倒不如說是貶,是嘲諷。
鄭直錄再次被俘,已經失去了先前的冷靜,他嘲弄似的看著瑟瑟。
“當初就不該讓你留下來。”
瑟瑟垂眸:“那本宮可是應該多些鄭家主的不殺之恩?”
瑟瑟身側的穆寧大步上前,直接一拳搗在鄭直錄的臉上,力量之重,讓鄭直錄直接一跟頭栽倒在地。
鄭直錄重新跪穩時,他嘴一張吐出了一顆斷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