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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去處理屍體。”穆寧收回擦乾淨的劍,試圖和周靈一起把屍體搬出去。
“不急。”
瑟瑟提裙上前兩步,隨意打量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屍體,側眸看向穆寧。
“阿寧,你去檢查一下他的身份。”
穆寧腳一頓,上前去把那人的面巾扯掉,打量半天,朝瑟瑟搖頭:“回稟公主,微臣看不出來。”
瑟瑟這才笑了。
“你覺著這是誰的人?”
“微臣覺著是薛家派來的!”回答的不是穆寧,而是周靈,他搶先一步,“薛家在朝中沒有多少勢力,全靠著民間的力量,曾經集結過一批悍匪。這樣的人家動手會粗糙的多。”
而穆寧卻不這麼看,他在仔細辨別過後,沉『吟』了下。
“雖然人不認識,但是單看手中的繭,還有握刀姿勢,微臣覺著,像是軍人出身。”
這三家之中,擁有最強軍隊的,自然是李家。
周靈立即跟著穆寧趴那兒仔細檢查,最終得出來的結論,和穆寧一樣。
瑟瑟慢條斯理道:“去外宣大臣,以及李薛鄭三家入宮。就說本宮遭到偷襲,受了驚嚇,要求他們即刻前來護駕。”
這個決定大出周靈意料。不等他把局勢的險峻分析出來,穆寧已經把他攆了出去請人。
這種活計,還是周相國的親孫女去做得好。
大殿內點亮了幾十盞燭燈,以周相國為首的朝臣來了七八個,還有三大家的首領,無論心裡怎麼想,公主親自發出了命令,在這個時候,他們必須擺出臣子的身份,聽候差遣。
瑟瑟身上添了件湘『色』長披風,她坐在垂簾後,以手絹揩了揩眼角,聲音哽咽。
“本宮不知何人這麼大膽,居然想要謀害本宮的『性』命。周相國,李將軍,鄭家主,薛首領,你們都是本宮身邊最得力之人,還請諸位找出謀害本宮的真兇,繩之以法才是。”
嬌弱的公主有著在朝堂之上的皇室威嚴,也有著十六歲少女的惶惶不安,她垂淚哽咽,令朝中大臣不少人心底都升起了怒火。
對一個沒有實權的公主下手,這種事情,殿中除了晉安公主之外,都知道是誰做的!
鄭直錄第一個拱手誠懇道:“微臣沒有保護好公主的安全,是微臣的過失,為防止意外,微臣懇請公主以大局為重,接受鄭氏家族的庇護。”
“鄭家的安全如何比得了我李家,”李甲優上前一步,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心虛以及試探,而是坦然的擔心與自薦,“公主殿下煩請入我李家,微臣保證,從此以後公主的絕對安全無虞。”
薛丁不甘示弱,嗤笑:“都不知道是誰下得手,你們的邀請,公主敢答應麼?”
“咳咳咳……”
殿中有幾個臣子乾咳出聲。
即使大家都知道,這幾家目前依舊稱臣,可早就有了不軌之心,就等著榮登大座。可是沒有誰,會明晃晃把這種事放到明面上來說,更別提是對著晉安公主,一個從未接觸過陰暗面的嬌弱公主了。
瑟瑟在垂簾後,似乎低頭深思了會兒。
“穆侍衛,本宮聽聞你曾經是在父皇身邊做過御前侍衛,依你之見,本宮的安全該怎麼保全才好?”
“回稟公主殿下,”穆寧在瑟瑟的身側躬身,聲音清冷而吐字清晰,“公主的安全應當由禁軍接管,而禁軍目前還在京城,跟出來的一部分,皆葬身火海。”
瑟瑟一臉愁容,捂著唇輕嘆:“天災**,當真是令人心疼。”
“相國。”
瑟瑟輕輕柔柔喚著周相國:“禁軍一事,本宮思來想去,可能還是要拜託相國『操』心。”
“既然折損了一部分的禁軍,就要添置一部分,穆侍衛。”瑟瑟抬了抬手。
穆寧在她面前單膝跪地。
“本宮封你御林軍指揮使一職,等相國召集來新的御林軍,本宮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穆寧莊嚴起誓:“微臣絕不辜負公主厚望,殊死保護公主安全。”
公主身邊安置御林軍,對三家來說,也是個機會。
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鄭家疑心李薛,薛家疑心李鄭,而李家沒有成功一舉將公主偷走,只能展望御林軍中能否多安『插』些人手了。
三大家對視一眼,並未反對。
而周相國立即想方設法,招來了三十人到五十人,其中三大家安『插』的人數占據了三分之二,唯有那麼一小部分,是周相國通過周靈傳遞給瑟瑟消息中,可用的人。
也御林軍集結成型之前,李家也好薛家也罷,又悄悄派人來過行宮偷走瑟瑟。
而瑟瑟毫不含糊,只要遇上了,就哭,派了宮女去挨家挨戶通傳,要求除了周相國這等年邁之臣外的所有人前來護駕。
沒有人敢不來,怕在這種時候被判定為兇手。
幾次折騰下來,瑟瑟與穆寧周靈白天能休息,三大家的首領各個眼下烏青,尤其是此次無辜的鄭直錄,看李家和薛家的眼神都要帶鉤了。
李甲優和薛丁也鬧氣,搶人沒搶到,折損了一批人進去,還鬧得他們天天在行宮外給公主守夜,睡也睡不得,白天還要裝模作樣的去追擊兇手,難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