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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王靠著車墊,語氣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嘲諷。
瑟瑟靜靜看著他。
郅王臀部一緊,不自然挺直了背不敢開腔了。
他是要做帝王霸業的人,怎麼能在一個小女人手上,接連被恐嚇!甚至連她一個眼神都不敢對視!
郅王反思自己,卻怎麼也不敢抬頭看瑟瑟一眼。
要命哦。
蠱這種東西為什麼能存在京城這種地方!
郅王下馬車的時候,都是愁眉苦臉的。
這和他一貫的溫和截然不同。
將軍府內留守的長公主第一時間接到消息,提著裙疾步而來,她面色冷然,眉宇之間依稀可見一絲凜冽。
大批將軍府的僕從簇擁著長公主而來,在正門外接到了瑟瑟。
瑟瑟還是出門去買布匹的那副打扮,提著裙眉目溫柔,看見長公主急切迎來,笑吟吟道:“長公主。”
“瑟瑟你回來了?”
長公主看見瑟瑟身側有人,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目光鋒利掃過郅王。
“王爺怎麼在此?”
長公主牽過瑟瑟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後來,不著痕跡打量了一眼,見瑟瑟面色平靜,甚至心情很好的樣子,略微放心。
轉而對郅王多有打量。
這個外甥和自己的長子年紀差不多,與賀牽風的關係不錯,年年都會來將軍府拜訪,與府中人都熟稔。
這個外甥怎麼和自己兒媳婦一起回來了?
郅王沒臉說。
他目光投向瑟瑟。
“姑母,侄兒請了弨娘子過府替侄兒看診。”
他勉強扯了一個謊。
長公主眼神狐疑。
請人看診,直接把人綁走鬧得滿城風雨?
“瑟瑟,你與我來。”
長公主派人請了郅王進去,又派人去找賀牽風等人回來,自己拉著瑟瑟的手,領她去了一個隔間。
長公主抬手反鎖了眉,眉頭緊皺。
“他說請你去看診,可是真的?”
瑟瑟淡然。
“郅王說的是真。”
長公主依舊不太信。
“請你就請你,都是一家人,他只管上門來就是,哪裡有人是來綁了人走的?莫說我不信你,這個藉口太荒謬。”
瑟瑟嘴角一勾,溫溫柔柔道:“長公主有所不知,我起初也是嚇了一跳,看病問診這種事情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郅王身為您的外甥,更該是大大方方來才對。”
長公主頷首。
可不是這個道理。
任是誰聽了也不會信郅王大費周章把瑟瑟綁走,只是為了看診。
“可是,的確是如此。”
瑟瑟搖頭嘆息。
“長公主,郅王是個好人。”
長公主嘴角一抽。
“此話怎講?”
瑟瑟被人綁了,怎麼還替人說話?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瑟瑟靠近長公主,抬手掩著唇。
“我本想著,此事回來了不好交代,不了郅王是個心地純善之人,他也知曉綁了人多有不對,願意讓我講出實情。畢竟說到底,郅王是長公主的外甥,一家人呢。起初轉不過那個彎兒,現在是想明白了。”
長公主聽得雲裡霧裡。
“到底怎麼回事?”
瑟瑟猶豫了下,輕嘆。
“郅王都不隱瞞,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郅王之所以大費周章綁了我,一則是怕人知道他找了大夫,二則是怕在親人面前丟了臉。三則,他知我在貴府,就算有什麼也好交代,故此選了我去與他問診。”
長公主依稀有了點眉目。
“這孩子,莫不是得了什麼重病?”長公主訝異。
瑟瑟果斷點頭:“郅王殿下不能人|道,雙|乳|脹|痛,日夜難眠,見了男人比見了女人還興奮,他實在是嚇壞了。”
長公主神情凝固了:“……”
沉默了半響,長公主勉強用平靜的口吻道:“哦,如此,那難為這孩子了。”
瑟瑟遲疑:“這些對郅王來說,是不該外泄的秘密,他說長公主一家是他至親,敢於告訴殿下,至於旁的人,絕不敢知道他這些。”
長公主瞭然。
郅王是陛下較為寵愛的一個兒子,與賀家的關係又十分親近。
在未來,未必沒有奪得龍椅的機會。
這種情況下要是給人知道,他不能人|道,還……那樣了,別說陛下,大臣們也不敢把這樣的一個王爺推上大座啊。
這種事情對於一個皇子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難怪素來小心穩妥的郅王也會慌張成這樣,當街鬧事綁走了瑟瑟。
長公主還鬆了一口氣。
虧著綁走的是瑟瑟。自己家的人不會多說什麼,捂死了也不會讓郅王大丟顏面。
“辛苦你了,倒是叫人妄作猜測了。”
長公主眉頭一擰:“本宮會打點好外面,你回來就只管好好休息,寶福這孩子不知道,奶娘哄著他睡了。你也別去看他,小心驚動了。”
“多謝長公主。”
瑟瑟含笑致謝。
郅王坐在正堂內的時候,腿肚子都在發顫。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好端端的事情會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