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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以為我和他們談好了,沒想到他們在方珞進來後突然變卦,你剛才聽過錄音,很明顯他們打架是因為發生口角爭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蒙婉說得句句在理,邏輯清晰,一時間居然把警察堵得無話可說。
警察憋屈地收起筆和本子,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轉頭深深看了冷靜異常的蒙婉一眼,難掩語氣中的惱怒:“你這麼做是在打擦邊球,一旦讓我們找到你教唆他人的證據,那你絕對逃不了法律的懲罰。”
蒙婉臉上的笑容漸冷:“警察同志,我可是受害人,你是不是找錯威脅對象了?”
年輕警察憋了一肚子氣,甩手離去。
結果不到十分鐘,警察又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還是跟在一個中年警察身後。
年輕警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蒙婉面前,整張臉漲得通紅,低下頭囁嚅道:“很抱歉女士,剛才是我誤會你了,在這裡我向你道個歉。”
蒙婉一下子懵了,但還是下意識回道:“沒事。”
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邊上的中年警察款款走近,他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伸手與蒙婉輕握兩下。
“明太太你好,我姓林,是安福分局的所長。”
蒙婉聽見這個稱呼,心裡有些詫異,表面上還是鎮定道:“林所長,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林所長頗為討好的笑道:“明太太隨時都能走,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帶你見一個人。”
蒙婉跟著林局長穿過彎彎繞繞的走廊,最後停在一間辦公室門前,林所長拉開房門對蒙婉做了個“請”的手勢。
待蒙婉進去後,林所長在外面將房門輕輕拉上。
辦公室的裝潢和陳設簡潔明了,蒙婉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黑色皮質沙發上的修長身影,那個人側著頭,右手拿起手機正在聽電話那頭的人講話,時不時低聲回應一下。
蒙婉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前等待,直到那個人掛斷電話後,她才走過去。
“明帆。”蒙婉喊道。
明帆穿了套灰黑色的西裝,他本就身高腿長,合身的面料襯托得他那衣架子般的身材幾近完美,他頭髮也經過打理,一絲不苟梳於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這架勢一看就能猜到他才從某個正式場合上過來。
明帆聞聲抬眸,冰涼的視線直挺挺定格在略顯束縛的蒙婉身上,他身體微微傾斜,筆直的大長腿交疊,有些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在蒙子雯記憶中的明帆是個正言厲色的老幹部,也是唯工作是命的加班狂,刻板正經,鮮少看見他笑的時候。
而現在,蒙婉對明帆的認知又多了一條。
像個教導主任,眼神能殺死人。
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蒙婉硬著頭皮擠出個笑容來,她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可以在電話裡面商量,你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明帆抬了抬下巴:“坐。”
蒙婉下意識里不想與明帆有過多交流,她猶如一棵挺拔的白楊樹,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你有話直說,我站一會兒也行。”
明帆陡然沉默下來,雙眼微眯,意味莫測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蒙婉。
也盯得她頭皮發麻。
於是蒙婉這棵小白楊前一秒還寧死不屈,後一秒就被明帆釋放出來的壓迫性氣場折彎了腰……
等到蒙婉在對面沙發上坐穩後,明帆才換個姿勢稍微坐正一些,涼颼颼地開口說:“這就是你所謂的離婚後和孩子一起過上自由自在的好生活?”
蒙婉不由得蹙眉,反駁道:“我只是在處理以前的事情而已,這跟我和蛋卷的未來生活沒有一點關係。”
明帆似笑非笑,揚起嘴角,看起來像是在笑,神情中卻無不透露著嘲諷的意味:“你是孩子的母親,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對孩子有著直接或間接的影響,你以為蛋卷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知道又怎樣。”蒙婉冷聲說,“你答應把蛋卷讓給我,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我和蛋卷的私事,你沒資格過問。”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明帆心中的導火線,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蒙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明帆直接壓過來,雙手撐在單人沙發兩邊的扶手上,高大的身形把蒙婉結結實實籠罩在懷裡。
“你別忘了我是蛋卷的父親,我有權利過問孩子的一切事情。”明帆的嗓音極為低沉,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蒙婉仰頭怔怔看著眼前這張和蛋卷六七分相似的臉,忽然發自內心的覺得好笑。
事實她也沒忍住笑出聲,可惜笑到一半,下巴猛地被一隻冰涼的大手狠狠鉗住,那隻手用力,迫使蒙婉再次抬頭與明帆對視。
此刻明帆臉上已是烏雲密布,充斥著戾氣的雙眸宛若要把蒙婉看出一個洞來。
“這半年來你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嗎?我把蛋卷帶走了,你還真就對孩子不管不顧開始享受你的單身貴族生活了。”
頓了片刻,蒙婉終於說出埋藏在心裡好多天的話:“明帆,你不配做蛋卷的父親。”
當然蒙子雯也不配做蛋卷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