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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程神色淡淡,仿佛在說著與他毫無干係的事。
蕭靖點了點頭,“逸公子,這麼巧,本王無非只是偶遇,沒想到宋姑娘的馬車會被人做了手腳。”
此言一出,趙逸與看熱鬧的路人紛紛注意到了斷裂的車轅,還有已經昏死在地的馬匹。
蕭靖的話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宋悠是被人陷害了。
“此事重大,英國公府應當會細究。”趙逸表面上對宋悠的存在視若無睹,但他心裡就跟明鏡一樣,對京城各路人物也是了如指掌。
至於他今日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也絕非是巧合。
蕭靖似乎有意讓宋悠離開,道:“本王與逸公子有話要說,宋姑娘且先迴避。”
宋悠也並不想留下,據她所知,冀侯這次讓趙逸來洛陽的目的,一來是為了給皇太后賀壽,這二來便是衝著宋家姑娘。
以他對女子的挑剔程度,他肯定會挑中宋媛!
宋悠可不想讓趙逸當妹夫!
“那我就先告辭了。”宋悠盈盈一福,轉身離去,眼角的餘光總能感覺到兩道視線正似有若無的看著她。
宋悠去了茶樓稍坐片刻,親眼看著蕭靖與趙逸雙雙騎馬離去,之後宋家的家丁的確很快就過來接了她回府。
***
待以衛辰的身份折返驍王府時,梅先生正在給長留與七寶做糖人吃。
七寶騎在長留頭上,兩人都是雙眸渾圓的盯著糖人,恨不能將梅先生的手都給吃了。
見裴冷也在,宋悠未免納悶,今日在集市他明明跟在蕭靖身邊的。
不過這傢伙委實不夠意思,蕭靖救她時,裴冷似乎早就有所預料,離著現場頗遠。
“裴兄,王爺可回來了?”宋悠問道。
萬一等賜婚的聖旨下來,一切就太遲了,以蕭靖的本事,只要他打消了娶她的念頭,無人能逼迫得了他。
裴冷雙臂抱著長劍,修長的身段隨意倚靠在朱漆欄柱上,似乎在回想著什麼,眉目之間有些神采奕奕,“王爺去沐浴了。”
梅先生瞟了裴冷一眼,裴冷笑了笑,繼續道:“王爺對女子憎恨入骨,今日在集市救了一女,就連與逸公子的茶局也推了,當即回府沐浴更衣。”
這麼.....潔癖?
只是碰了她一下,這一回來就急著洗澡換衣裳?
宋悠的唇角微微抽搐,她的唇長的好看,小巧飽滿,因為趕路的緣故,原本的粉紅色呈現出誘餌的櫻桃紅,隨著她說話時的動作,唇瓣一張一合,總好像有種旖旎之色。
裴冷當即移開了視線,目光盯著屋檐下掛著燕子窩。
宋悠反問,“王爺此前當真將蠻夷女首領煮吃了?”
裴冷噗嗤一笑,修韌的胸膛微微起伏著,他正打量著宋悠,這時梅先生的聲音傳來,“確有此事。”
聞著麥芽糖的香氣,宋悠腦子裡一番胡思亂想,當即乾嘔了起來,正往前面走了一步,迎面就撞見了蕭靖,他身形高大,宋悠一手捂著唇,半垂著腦袋只能看到他絳紫色的胸膛。
“你過來,我找你有事。”蕭靖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宋悠一抬頭,看到他魁梧軒昂的臉,腦中無限度的浮想聯翩。
蕭靖雙目如潭,蹙著眉,“在此處說也無妨,本王且問你.......”
宋悠此時胃裡翻騰,再也忍不住,捂著鼻子就跑去了後院。
蕭靖的眉頭蹙的更深,也不知道這小子又是怎麼了?
裴冷這時道:“先生,您為何嚇衛辰?衛辰雖是有謀略,可膽子委實是小,不過......哈哈哈哈哈,我瞧著倒也有趣。”
梅先生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繼續做著糖人。
“王爺,您找衛辰有何事?”裴冷大笑過後,當即嚴肅了起來。
蕭靖未作他言,對裴冷吩咐了一聲,“把他(她)捉來!”
裴冷看著自家王爺冷峻的一張臉,愣是把剛才的笑意憋了進去,道:“是!我這就去!”
宋悠到底沒有吐出來,她被裴冷拽到堂屋時,除卻上首的蕭靖之外,梅先生也正襟危坐著。
庭院外傳來七寶“嘎嘎嘎”的聲音,小東西很喜歡纏著長留背著他飛來飛去,長留雖是不待見宋悠,對七寶倒是極好的。
“衛辰,坐下說話,王爺剛接到今上手諭,奉旨查辦洛陽城近日發生的連環殺人案,此案與你關係重大,你且好生聽著。”梅先生搖著摺扇,依舊一臉高深莫測。
宋悠不解,她以衛辰的身份面世,回洛陽才過去兩月之餘,如何會惹上事?
她看向了上首的蕭靖,只見蕭靖方才也看著她,卻是突然之間移開了視線,這個動作只有一瞬,但宋悠也看清了。
蕭靖不是尋常人,無人能察覺到他異樣,嗓音如常道:“據仵作反饋,死者都是十來歲往上,二十以下的俊俏少年,而且我驍王府也收到了帖子。”
宋悠還是沒明白,“什麼帖子?”
蕭靖的五指很有規律的敲擊著黃花梨木的案桌,將那封所謂的“帖子”拋給了宋悠。
宋悠一看信封上“索命書”三個字,她登時一僵。
裴冷解釋道:“衛辰啊,你也別怕,畢竟咱們驍王府守衛森嚴,不是尋常毛賊能擅闖的,而且據官府來報,被兇手挑中的人不止你一人。今晚輪到城東張家的小公子,據說也是個斷袖。不過......兇手估計見過你,否則不會將你歸為他獵殺的對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