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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道:“王爺, 眼下您有何的打算?”
蕭靖微蹙的眉宇今日罕見的舒展開了,他眉梢染笑, 恰似春風得意時,意氣風發的超然。
梅老認為,自家王爺一定是胸有成竹。
蕭靖卻道:“暫不操心此事,一會衛辰同我去一趟大理寺,湯氏的案子是時候了結了。”
梅老一怔, 湯氏與王爺之間是私事,而柔然王子的死則是公事,這二者之間孰輕孰重,已經用不著他多言。
可王爺似乎根本不著急,梅老欲言又止。
***
晚飯過後, 天色依舊沒有大黑,漫天橘色晚霞將整個驍王府團團籠罩。此時,仿佛世間一切都染上了惹眼的橘紅色,驍王府似乎突然之間變得曖昧旖旎了起來。
尤其是蕭靖,此刻看什麼都十分順眼,就連王府大院的那株歪脖子的老槐楊也甚是壯觀了。
宋悠疲倦的厲害,不太想跟著蕭靖出府,可事關湯氏的案子,她得親自走一趟,她只知道湯氏多年前謀殺親夫,但時隔年數已久,她並沒有證據,也不知蕭靖如何會在短短几日之內就將湯氏置於無法翻身的境地。
二人上了馬車,宋悠雙腿合攏,老實巴交的窩在了馬車角落,蕭靖往馬車內一坐,整個車廂瞬間擁擠逼仄了起來。
蕭靖撩開了馬車車簾,讓晚風吹了進來,看著小兒陰鬱的小臉,問道:“今日可乏了?等湯氏的案子了結,你好生將養著,你這般嬌弱,如何能經受大婚?”
承受大婚?
男人話中有話,宋悠選擇不去理會,反正她連七寶都生了。
來到這個世界的當天晚上,所有的節操皆已經煙消雲散,眼下雙手也失.貞了,至於大婚......她並不排斥。
只是男人的眼神太過熾熱,好像還想將今日在書房的事再來一次,宋悠撇過臉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洛陽城是個熱鬧又風流的地方,每日這個時辰一到,各處酒肆茶樓就陸陸續續座無虛席,煙花柳巷之處更是如此。
路過四牌街後,拐過一條百丈長的街市,便是大理寺了。
馬車終於停下時,宋悠以為就要擺脫眼下尷尬的處境了,可就在她準備下馬車時,蕭靖突然伸出大長腿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僅此用腿一勾,就將宋悠圈到了自己的懷中。
宋悠身子不受控制的穩穩噹噹的落在了蕭靖的雙膝上,她都快要被氣死了,這傢伙是因為素的太久了麼?怎就像個孟浪的風流漢?!
“怎麼不高興?你我兩情相悅,難道不值得你歡喜?”
自荷花池之中,他與她之間在書房又有了更加親密的接觸,這無疑又是一個突破。
荷花池.....書房.....
下回還可以試試臥房,蕭靖還夢見過後山上的野薔薇之中.....
只是小兒如此內斂羞澀,怕是不會情願。
蕭靖收斂腦中臆想連篇,凝視著懷中小兒的臉,又問,“怎麼不說話?你不喜歡那樣?無妨,大婚之後會不一樣的。”
宋悠沒法繼續這個話題,她動了動身子,試圖從蕭靖身上下來,但總是事與願違,越是動彈越是被禁錮著,她終於耐不住了,“王爺,我要下去了,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子,還請王爺自重。”
宋悠語氣稍重,讓蕭靖聽出了明顯的嫌棄之意。
蕭靖似沉沉嘆了口氣,“我若是不自重,你以為你今日還能出得了驍王府的大門!”
宋悠,“......”行吧,你贏了!
裴冷本不該聽牆角的,但今日出了幾樁大事,他便稍稍留意了一下,這一聽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原來自家王爺心悅的人是衛辰......
而且聽起來,好像是王爺主動在先,衛辰似有被逼迫之嫌。
“咳,王爺,少卿大人有請。”裴冷站在離著馬車一丈開外的地方,他繃著臉道了一句。
宋悠仿佛聽到了救贖之聲,她發現很多時候,她與蕭靖之間的話題總會跑偏了去,蕭靖的逼問每次都讓她無話可說,甚至想乾脆挖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蕭靖沉默片刻,呼出的熱氣直直噴在宋悠的脖頸間,這才將她鬆開,放她下了馬車。
見自家王爺與衛辰紛紛邁入大理寺,裴冷走到二人身後,他見蕭靖背影如山嶽偉岸,而衛辰則是纖細柔弱,不知為何,他突然一陣燥熱,腦子裡冒出了不該有的畫面。
衛辰這小身板如何能耐得住自家王爺的英偉......
裴冷愈發控制不住已經飄飛在外的思緒,卻在進入大理寺正堂時,突然迎面走來一人,此人身形窈窕修長,扎著高高的馬尾,一身大紅色勁裝,委實養眼。
裴冷身子一僵,眼睛登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看。
古飛燕的臉色一貫清冷,抱拳道:“王爺要的東西已經準備齊全,下官告辭了。”
古飛燕是勘宗司的人,直接管轄數千高手,算是一個極具威懾性的類似於“特.務.組.織”的頭兒,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沒有她查不到的。
蕭靖點了點頭,“嗯,多謝。”
古飛燕點頭示意,之後大步離開,身子與裴冷擦肩而過時,斜睨了他一眼。
眼神很冷。
裴冷一怔,化作了石雕,半天沒緩過神來,他也沒想到蕭靖會請到勘宗司的人幫忙查案。如此,事情必定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