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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悠剛喝過薑湯,丫鬟墨書上前通報了一聲,“姑娘,國公爺過來了。”
英國公?
宋悠來到這個世界兩年了,見到這個便宜爹的次數屈指可數,兩年前她遠赴冀州“養病”,英國公宋嚴也不曾說過什麼。
宋悠神色淡淡,對宋嚴此人並沒有多大的感觸,眼下正值初夏,夜間微涼,宋悠披上了一件滾兔毛的披風,這才下榻去外間見了宋嚴。
宋悠今日已經暴露了真容,眼下已經沒有必要再藏著了。
宋嚴看到她時,依舊微微一怔,自從宋悠三歲毀容起,他好像已經沒有這麼近距離看過女兒了。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宋嚴一時間不知說什麼,他坐在圈椅上,喝著海堂齋獨有的花茶,淡淡的花香四溢,撩人心扉。
宋悠今日身子不適,她可能不太想與宋嚴賣關子。
在原著中,宋嚴是個車頭車尾的渣男,對第一任夫人與長女從來都是不管不問,如果不是他一心偏愛白月光,原著中的女主也不會有那樣淒楚的下場。
“父親有何事?”宋悠原本的嗓子很是清冽,雖也甜美,但絲毫不膩。讓人聞之,會突然產生不敢褻.瀆之感。
宋嚴險些被熱茶嗆著,他再一次看著女兒,記憶像潮汐上涌,將他這些年塵封在內心深處的東西一絲一絲抽了出來。
他僵住,看著女兒絕美的容色,他晃了晃,方啞聲道:“皇上已經賜婚,你就安心備嫁吧,不出意外的話,年底出閣。”
宋悠小腹脹痛,在回府的途中,她已經想得很清楚。
她與蕭靖的婚事是無法迴避了,一來承德帝賜婚,二來今晚蕭靖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了她,在旁人眼中,她宋悠再無清白可言。
“父親,我省得了,今日身子不適,父親請回吧。”宋悠語氣無溫。
宋嚴還想問清楚,為何宋悠要裝丑,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下去了,一盞茶未完,便離開了海堂齋。
***
夜色微涼,宋悠悄然回到驍王府已經是子夜。
她身上有驍王府的令牌,守門的小廝也都認識她,故此她很輕易就入了府門。
宋悠猜測,這個時辰,蕭靖等人應該都已經入睡了。
她今天折騰的夠嗆,好在適應力甚強,這輩子的結果再差,也好比過原著女主的遭遇。
就在宋悠一路快步邁去後院時,一白色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可能已經不太能接受驚嚇了,這次沒法鎮定,“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蕭靖的大掌順勢捂住了她的嘴,“別叫。”他聲音低沉,帶著夜色的迷離,叫人心肝兒為之幽幽一顫。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擁有特別的魅力,蕭靖就是其中之一。
他即便只是站在這裡,也給人一種久經世事的心機城府。
宋悠不明白他因何大半夜不睡覺,卻只著中衣在迴廊擋她的路?
宋悠呼吸急促,吐出的熱氣都噴在了蕭靖的掌心,引起一陣微弱的蘇癢。
蕭靖今日在宮中心不在焉,與宋家長女的婚事定下來之後,那種胸口微弱的堵悶更是明顯,他現在想親口告訴眼前這小郎君,他要成婚了,與別的女子......
但脫口而出,卻是這樣的一句話,“你鬼鬼祟祟幹什麼去了?”
終於,那帶著淡淡薄荷草氣息的大掌移開了,宋悠小腹難受的厲害,加之又突然面對蕭靖,讓她陡然之間警惕了起來。
要知道,蕭靖就在幾個時辰之前還將她從長生池抱了上來,一旦她露出馬腳,怕是會引起相當不好的後果。
她現在還沒有萬全的法子能保全自己。
宋悠後腿了一步,但依舊只能仰面望著他,他比她高出了太多,“王爺,我.....我出去見老相好了,王爺也知道,我這個年紀的男子最是惦記著溫柔鄉,王爺您懂的。”
蕭靖唇角微抽,眸色突然變的不善,他這人雖是少言寡語,也很少表現出對任何事情的占有欲,但內心深處,他對自己喜歡的一切都是志在必得。
不管是皇位,還是他在夢中惦記過的小郎君。
蕭靖高高在上的站在那裡,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輪廓清晰的臉盤上,顯得分外高冷,“本王要成婚了,對方是宋家長女。”
他直直的盯著小郎君的白玉小臉,企圖看出一星半點的嫉妒與怨恨。
宋悠一僵,小身板在夜風中顯得無枝可依,仿佛隨時隨地會被風颳走,之後消散雲間,不復可見。
不知為何,蕭靖總覺得面前這小郎君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只要有一陣清風在吹過,他(她)當即會離自己而去。
蕭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兒時承德帝強行將他的小奶.狗賜給辰王那時。
宋悠不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原本是極其反對這樁婚事的,但眼下木已成舟,她別無選擇,只好順著蕭靖的意思,“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她以為,這是蕭靖想要聽到的。
但對方卻是俊臉微沉,比方才還要高冷,看著她的眼神已經明顯帶著一絲慍怒。
宋悠不明白他這又是怎麼了,“王爺,您不高興麼?”
蕭靖腮幫子鼓動,沒有在小郎君臉上看到任何的不悅,他夜夜肖想他(她),偶爾小憩片刻,腦子裡也全是小郎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