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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人群,宋媛望了一眼端坐的辰王,只見他姿態俊挺,無半分憂心,依舊氣定神閒的品茶,似乎對她的窘態視而未見,更沒有站出來幫她說句話的意思。
宋媛理虧,她無法給自己辯解,方才只是一時心急,若是給她足夠的時間思量,她不會盜用先人的詩詞,只是沒有想到會被人當場揭穿!
宋媛無地自容,這簡直太過丟人了,之前有多麼急於求成,此刻便有多後悔,她提著裙擺,一路捂著唇跑開了。
“在下冀州衛辰,方才不過是看不慣宋二小姐盜用先人詩詞,這才得罪了,諸位多多包涵。”宋悠抱拳鞠了一禮。
這時,穆王問道:“此人便是衛辰?從冀州來了?他(她)是皇兄你的人?”穆王明知故問。
蕭靖也不反駁,道:“沒錯,衛辰,他(她)是我的人。”
長留已經回到席上,他就站在蕭靖身後,“......”這話聽著似乎沒毛病。
可長留卻是氣呼呼的,就連一旁的蕭靖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遂又給他遞了一塊糕點,“休要鬧脾氣。”
在蕭靖眼中,長留就是一個孩子。
孩子難免會吃醋,眼下蕭靖打算重用衛辰,今日也是讓他(她)先露個臉。蕭靖以為長留近日的異常,都是因為針對衛辰。
***
賞詩大會才將將拉來序幕,宮裡便來人宣見幾位王爺皇子入宮。
穆王明知故問道:“也不知父皇是為何事?”
辰王從圈椅上起身,隨手彈了彈錦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目光看向蕭靖,“恐怕是與驍王府有關,父皇已知皇兄的長子一事,想必這時候,孩子已經被接入宮了。”
長留突然瞪了辰王一眼,蕭靖並沒有斥責長留,而是慢條斯理的將自己桌案上的一整碟子的桂花糕都遞給了長留,“慢慢吃,無人跟你搶。”
長留從來不會拒絕蕭靖的東西,直接抱著碟子就開始吃了。
蕭靖在邊陲歷練了十幾年,周身上下已經染上了一層褪不去的戾氣,但毫不粗狂,也無暴戾之態,舉手投足間,竟是自成一派的風雅。
辰王與穆王對視了一眼,二人對今日的事心知肚明。
穆王道:“既然衛辰是皇兄的人,不如一道進宮。父皇對冀州的幾樁大案也頗有耳聞,已經不止一次在我等面前提及。”
衛辰不過是個小人物,曾在冀州快速揚名,也只是為了日.後能接觸到蕭靖。
她沒想到,辰王等人會暗中唆使著讓她入宮。
不過,七寶既然被帶入宮了,她也不放心,只好跟在蕭靖身後一道入宮。
***
仲春時節,百花燦漫。
皇家已經太久沒有子嗣出生了,除卻辰王,穆王之外,還有六皇子與九皇子,但其他幾位皇子都夭折了,皇家子嗣並不豐實。
傳言先皇后曾迫害皇嗣,手段極其殘忍,這也是為何先皇后被打入冷宮,而蕭靖又被發配在外十幾年的緣故。
當然了,這些也只是民間傳言。
見到七寶的時候,他正被嬤嬤抱在懷裡,而承德帝就在一旁鬥著他玩。
小東西不認生,仿佛跟誰都是自來熟,宋悠原本還有些擔心,萬一七寶惹怒了龍顏,後果不堪設想。
眾王爺行禮過後紛紛落座,宋悠與長留就站在蕭靖的身後,她還聽到長留打飽嗝的聲音。
這傢伙......
承德帝掃了一眼眾人,手指從七寶的小手掌中抽.了出來,“都到齊了啊,朕今日甚是高興,難得皇家添了子嗣,朕瞧著這孩子覺得眼熟,眼下一看,倒是與老大有幾分相似。”
宋悠,“.......”她的兒子怎會像蕭靖?老皇帝睜眼說瞎話。
長留側過臉來,蹙眉盯著宋悠,好像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一個窟窿。
宋悠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七寶身上,倒也不與長留計較。
穆王這時道:“父皇,兒臣聽九弟說,這孩子已經會喊人了,父皇若是不信,可讓他喊了皇兄試試。”
這時,宋悠已經隱約感覺不對勁。
一歲的孩子會喊人並不是很稀奇的事。
果然,辰王也附和道:“兒臣也覺著侄兒看著聰慧。”
承德帝應允了一聲,他逗了孩子半天,也沒聽到這孩子說話,若真是個聰慧的孩子,皇家不會不給他名分。
當嬤嬤抱著七寶來到蕭靖面前時,辰王與穆王皆是密切留意著這邊的動靜。
宋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
若是七寶當眾叫她為爹爹,那蕭靖豈不是犯了欺君大罪!
別說是蕭靖自身難保,就連她與七寶也會一併受到牽連。
宋悠的手心溢出的細汗,但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之前,她尚且還算鎮定。
七寶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娘,也不曉得這兩人幾時能互通心意?
不過,這二人倒是夠厲害的,皆是面無他色,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
但七寶知道,他爹和他娘此刻肯定是萬般提防著。
“爹爹,爹爹抱抱。”七寶奶聲奶氣的朝著蕭靖伸出小手,兩條胖嘟嘟的雙腿也耐不住的蹬著。
七寶已經長出了小乳牙了,咧嘴笑時,流了一口的哈喇子。
但願他爹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