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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馬車,氣氛詭異的安靜,宋悠問了一句,“來這裡做什麼?”
蕭靖牽著她繼續往前走,直至步入了半山腰的小廟中,裡面供奉著無數無字牌位,檀香氣息四處縈繞。
男人的嗓音略顯沉重,“這裡是我祖父與衛家英烈的牌位,一共一百八十七塊牌。”
宋悠頓時明白了一切,男人又道:“幾年前我偷偷潛回洛陽,就是為了修葺這座廟宇,也因此與你有了七寶。”
他側頭看著宋悠。
這時,宋悠摘下了頭上的冪籬,跟著男人一道跪在了蒲團上。
男人跪下的姿勢也尤為挺拔,“孫兒今日攜妻---蕭宋氏給外祖父請安。”
宋悠一僵,誰是他的妻了?
要以宋家長女的身份嫁給他,還得再等上兩載呢。
宋悠也朝著牌位磕了三個頭,二人先後上香之後,這才離開了凌雲峰。
回去的路上,蕭靖一直很沉默,他的右手虎口上有一個碩大的疤痕,宋悠問,“是怎麼傷的?”
其實,別看蕭靖容貌俊美,但身上卻有多處疤痕,甚至於就連大腿內側還有醒目的刀疤,離著要害的位置只有寸許的距離,這.....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傷到的?
蕭靖反覆捏著宋悠的小手,她的手又小又軟,握在掌心只有小小的一團,總是讓蕭靖愛不釋手。
“被獵犬咬的,當初我被流放在外,萬家為了斬草除根,曾數次派人追殺,呵呵....萬家也不過如此。”
男人輕描淡的說著。
但宋悠知道,萬家沒有覆滅之前,可謂是大魏數一數二的權貴之族,她不用想像也知道蕭靖當年經歷了怎樣的險惡波折。
他對過去的苦難一向隻字不提,好像從不會被輕易打敗。
這一點,宋悠無比的敬畏。
蕭靖看著宋悠此時灼灼而視的眼神,終於感受了她的一絲愛慕。
見他嘆氣,宋悠不解,“怎麼了?眼下還有什麼憂愁?”如今大局已定,最起碼朝中再也無人能與蕭靖抗衡了。
她不明白,蕭靖好端端的嘆什麼氣。
男人的眸色微眯,目光落在了宋悠小巧精緻的唇上,她的唇非常好看,飽滿瑩潤,是桃花粉的顏色,還透著淡淡的微光,每次觸及,總會讓男人頃刻間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蕭靖說,“唯小兒能解為夫之憂。”
前一刻他還是個嚴肅正經之人,卻是很快就變了臉。
宋悠,“......”-_-||
馬車在一處畫舫停下,蕭靖的人早就此處等候多時,這個時候荷葉正當青翠,還有將謝未謝的荷花,蕭靖牽著宋悠上了一條紅漆欄柱的大船,對身邊的人道:“不必跟著了。”
宋悠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身子變化,還有他滾燙的掌心。
光天化日之下......
船艙內布置的十分雅致,宋悠還發現,矮几上還擺放著男女換洗的衣裳,其中,大紅色的小衣格外引人遐想。
蕭靖從不是一個內斂的人,船隻才剛剛隨波逐流到了湖中央,他修長的五指已經開始解宋悠的腰帶,“小兒,就要大婚了,這陣子沒法去客棧見你,你就行行好吧。”
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很可憐的樣子。
宋悠無話可說,他身邊只有她一人,若是她再拒他以千里之外,便是當真矯情至極了。
她也喜歡他,這是一個事實。
兩人輕車熟路就坦誠相待,蕭靖對荷花池有著濃重的執念,但如今已經初秋了,宋悠的身子不宜下水,唇舌百忙之中,他還抽空尋思了一番:來年夏日,一定要在荷花池中試試,御花園中倒是有一處精緻極好的荷花池。
湖泊寬廣,船隻到了中央時,方圓百丈之內根本無人靠近,但宋悠還是放不開,一直緊咬著唇,不肯出聲。
蕭靖自然是不依她,非要折騰的她止不住的嚶嚀才罷休。
這一場情.事一直持續到了日落黃昏後。
湖面的夕陽景致極美,宋悠不記得蕭靖幾時給她換上了衣裳,當她迷迷糊糊醒來時,天色已經漸黑,她窩在男人懷裡,看著滿天星辰。
蕭靖難得盡興一次,說實話,他與宋悠定情之後,除卻上次大婚之外,還從未盡興過。
***
經歷半個月的調理,宋媛才從小產的創傷中漸漸恢復,但據太醫所言,她此番被辰王重傷了小腹,這輩子再也無法受孕了。
宋媛不甘心,當真是不甘心。
如今就算是她冒險借種,也無法有孩子了,而衛氏重歸後位,眼下更是與承德帝如膠似漆,好像再也沒她什麼事了。
若是不出意外,蕭靖會是日後問鼎帝位的那一人,而宋悠則是蕭靖名正言順的髮妻。
為什麼?!
宋悠她到底是什麼命?即便當初被母親毀了容貌,她還是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旁人夢寐以求的一切。
宋媛看著銅鏡中憔悴的人影,她打開妝奩匣,青黛,脂粉,胭脂....一點點的往臉上抹,直至能看出一些血色,她這才停止。
她是洛陽三美之一,如今不過才十六,比宋悠還小了兩歲,可回頭所望,好像只剩下滿目瘡痍的過往。
她不明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過只是想得到她想要東西罷了,為何步步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