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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溫婉淺笑,卻也不說話,看著蕭靖的眼神有些痴戀。
蕭靖也看著她,事實上,蕭靖的眸色從頭至尾都不曾變過,一直是如初的冷淡漠然。
老鴇笑道:“女兒啊,好生伺候著郎君,回頭媽媽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女主溫婉一笑,看著蕭靖的眼神,曖昧叢生。
這時,就在裴冷等人打算自覺退場時,蕭靖上臂一伸,突然將那女子撈入了懷中,引得美人一陣驚呼。
美人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俊美如儔的男子,尤其是他身上的卓然不群的氣度,她嬌嗔道:“郎君——”
同一時間,隔著一層雕花屏風,宋悠將一切看的真切,她被宋淮遠點了啞穴,無法開口說話,身子被他禁錮在懷中,更是無法衝出去,對蕭靖好一番怒罵。
她曾經沒覺得自己多麼在意蕭靖,可親眼看到他摟著別的女子,當即火冒三丈。雖說那女子帶著自己的人.皮.面具,但宋悠依舊無法接受。
宋淮陽看著她,好像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意。
卻就在這時,屏風外面傳來一陣爆喝聲,“說!誰人派你的來的?!”
美人突然被掐住了脖頸,蕭靖常年習武,他手掌很大,是那稍稍一用力,就能致人於死地的斷掌。
美人萬萬沒想到前一刻還對她強勢熱切的男人會突然對她下手。
蕭靖簡直怒不可揭,“讓宋淮遠出來!將孤的嬌嬌還給孤!”
此時,屏風後面的宋淮遠明顯一怔,方才臉上盪出的那抹笑意也如風過無痕,消散不見了。
而宋悠則舒坦了。
虧蕭靖認了出來,否則.....她可能會變得小家子氣,就此跟著宋淮遠遠離洛陽一帶,讓他一人後悔去。
美人臉上已經煞白,古飛燕方才也沒看出破綻,見蕭靖手背騰起的青筋,古飛燕提醒了一句,“殿下,人快不行了。”
這時,蕭靖才突然將美人推至一側,那美人猛咳了一陣,這才緩過神來,而與此同時,臉上灼燙的感覺,也讓她意識到方才有人撕下了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蕭靖握著掌中的薄薄一層柔軟面具,他冷聲道:“你也配!讓宋淮遠過來見孤!”
女子知道自己徹底穿幫了,但她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根本不知誰是宋淮遠。
就在這時,後方的響動影響了蕭靖的注意,“誰人?!”
裴冷等人往屏風後方查看時,卻見窗欞已經大開,方才似乎有人從窗戶跳了出去。
裴冷站在窗欞下看了一眼,他看見兩個男子的背影,一人高大修長,另一人嬌小玲瓏,他當即折返,稟報導:“殿下,方才好像是...是....”
蕭靖起身親自前去查看,但已經為時已晚,已經看不到任何有關宋悠的影子了。
自窗欞照入的亮光直直的打在他臉上,他的側臉隱在一片光影之下,鼻端好像殘留著淡淡的玉簪花的氣息,那是小兒的味道。
“追!”
蕭靖低喝了一聲,如今離著小兒只有咫尺之遙了,蕭靖心急如焚,到了此刻,他才明白,江山可以慢慢奪,可小兒若是不見了,當真是讓人焦心竭慮。
***
宋悠沒想到宋淮遠會出爾反爾。
他二人明明約定過,只要蕭靖通過了考驗,他就會放她回去,但宋淮遠卻還是將她帶離了春.意樓。
宋悠全程無法說話,她被宋淮遠領到一處畫舫時,快到日落時候了。
秋日湖風微涼,宋淮遠在她肩頭披上了一件披風,二人坐在船頭看著落日西斜的方向。
宋悠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這個時候,宋淮遠已經沒有必要再控制她了。
宋淮遠卻說,“轉眼就十多年了。”
他望著水天相接的地方,突然沒來由的道了一句,嗓音低沉。
宋悠不明白他還想著做什麼,宋淮遠繼續說,“你大約不記得,當初我頭一次來宋家的時候,你才那麼大,小臉凍的彤紅,還告訴我,日後你會好生照顧我。”
宋悠哪裡會記得那些?
更何況,她也不是之前的宋悠了。
宋淮遠待她一直還算好,難道就是因為最初時候的宋家長女?
或許,這就能說得通了。
湖風吹起宋悠鬢角的髮絲,宋淮遠伸手給她理到了耳後,動作輕柔,他沒有繼續多說,好像說什麼都成了徒勞。
半晌之後,他啞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這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罪,那時候我早該想到湯氏母女的險惡用心。”
他直接稱呼“湯氏母女”,好像對這對母女很是嫌棄。
宋悠不能說話,只能默默的聽著。
宋淮遠兀自說著,唇角總是時不時的扯出一絲淺笑出來,“大哥會想法設法回洛陽,蕭靖就算是登基了,還是需要宋家的兵權,而大哥會成為他最佳的人選,屆時如若他欺你分毫,大哥還是會像如今一樣帶你遠走高飛,你看可好?”
宋悠眨了眨眼,她自然是盼著宋淮遠無事。
而且,英國公那個便宜父親是指望不上的,她也的確需要一個強大的後盾,將來萬一蕭靖背叛了她,以蕭靖之能,她當真沒有招架的餘地。
不是她對蕭靖不夠信任,衛氏等人就是前車之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