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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對如此稚齡孫兒,承德帝無法將七寶也歸為“心有不軌”的一列。
承德帝欣慰之際,抬手揉了揉七寶的腦門,長嘆了口氣,“好七寶,皇爺爺也念你了。”
曹泗心中感嘆,皇長孫這般聰慧,又得皇上疼寵,驍王將來必成大器,只可惜他若是等不及,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就是自毀前程了!
這廂,古飛燕很快就領著一眾官兵從後院大步而來,隨著她的行走,身後馬尾極有規律的搖晃,看上去煞是氣派。
裴冷心虛作祟,一眼不敢多看,他的姻緣怎麼可能會是她?!
當承德帝的目光落在了古飛燕手中托盤上的明黃色物件時,他的眼神已經冷到了極致,此刻再看著驍王府諸人,不亞於是看著一群死人了。
不過古飛燕行至御前,她親手將明黃色旌旗敞開,呈現給承德帝過目時,承德帝卻是一怔,“這是....”
古飛燕如實道:“回皇上,此物並非龍袍,而是這數年間我大魏朝戰死的無數英魂。”
明黃色旌旗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名諱,上面還有幾個眼熟的名字,承德帝一眼便認出了其中幾人還曾是他的愛將,當初這些人在世時,承德帝還與他們把酒言歡過。
但如今陰陽兩隔,君臣再無對飲的機會。
人活到了承德帝這把歲數,身邊的人多多少少都已經不在,回憶是他唯一能用來緬懷的手段。
見此景,承德帝手掌微顫,剛要伸出去卻又僵在了當場。
這些逝去的英魂都是為了保衛他的江山而喪命,而他呢?若非是今日親眼所見,怕是很難再想起這些人。
但蕭靖卻做到了,而且做得不動聲色,也從不在他面前表露。
承德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今日這場鬧劇無非只是有人暗中盯上了蕭靖,並且想一舉害死他,只可惜蕭靖並無不忠之心,此事反而是弄巧成拙,讓承德帝看到了蕭靖的赤子之心。
承德帝自是慚愧,他揮了揮手讓古飛燕將旌旗收起,看到那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名諱,只會讓承德帝內疚劇增。
承德帝親自上前扶起了蕭靖。
蕭靖是他的長子,如今蕭靖比他好高出了幾分,承德帝一番心緒波動,言辭顯得蒼白,他只道:“難為你了。”
其實,蕭靖並不知道這岔事,他沒想到衛辰小兒會將這東西翻了出來。
“兒臣今日多謝父皇信任。”蕭靖並無抱怨,僅此一言,卻是勝過無數言辭。
承德帝留下吃了一碗冰鎮瓜果,他還是頭一回嘗到這種新奇的東西,連連稱讚。
七寶為了他的婚姻大事,一直在承德帝跟前耍寶,逗的承德帝幾番大笑。
在驍王府待了片刻,承德帝似乎突然體會了什麼叫做子孫承歡膝下的滋味。
當初最是不待見蕭靖,故此驍王府這座府邸尤為簡陋,承德帝又好面子,倒也不想承認自己當初的偏見。
“芊芊....芊芊!我想要芊芊!”七寶多番暗示著承德帝,一直不停的嚷嚷。
蕭靖自是知道芊芊是誰人,他此刻看著七寶,對這小子尤為好奇,小小年紀,怎麼就跟他娘親一樣,估計日後也是個處處招蜂引蝶的。
不過,蕭靖更多的是嫉妒!
他嫉妒衛辰小兒的那個野男人,嫉妒到了就連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他蕭靖也想要一個這樣的親生兒子!
是衛辰給他生的兒子!
蕭靖也不知什麼心思,見承德帝未領會七寶的意思,他幫了小傢伙一把,“父皇,七寶是個小人精,自從上回見過曹大人家中的孫女,便一直惦記著。”
若非是自己親耳聽到七寶一直喚著“芊芊”,承德帝只會以為此事定是蕭靖想與曹家結親而故意想出來的計謀。
但見七寶脆生生的喊著“芊芊”,承德帝無法猜疑長孫的小心思,他還是孩子,如何會耍心機?!
承德帝見他的皇長孫這么小就開始惦記小女娃,竟有種與有榮焉之感,果然是他的孫兒,肯定是襲承了他!
“哈哈哈,七寶想要芊芊?皇爺爺都依你!”帝王從不誑言,這話一出,離著賜婚僅有一步之遙了。
七寶大喜過望,且不論芊芊為何對他尤為排斥,只要先將婚事定下來,將來他有的是機會哄她!
“皇爺爺!七寶歡喜!”七寶拍著小巴掌,笑的樂呵呵的。
蕭靖身子一僵,“......”衛辰小兒到底生了一個什麼人精?!
***
驍王府的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
柳鶯自是大驚失色,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事先安排好的龍袍會被人給掉包了,她眼下十分篤定她自己著了蕭靖的道了。
她與晨兒能不能全須全尾的離開驍王府都是一個問題。
可恨的是辰王還給她另外交代了任務。
辰王明知她已經暴露,卻是讓她繼續留在驍王府,還讓她殺了衛辰,這不是等於讓她赴死麼?!
柳鶯看了一眼婆子懷裡的孩子,她咬了咬牙,道:“若是我出了事,嬤嬤就對驍王說,晨兒是辰王的骨肉!”
嬤嬤知道事態嚴重,遂應下。
這廂,柳鶯稍作調整,就帶著事先準備好的斷腸露去了宋悠所居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