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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緊張起來,心裡打著鼓。轉念一想,碧姜妹妹才剛當上郡主不久,應該不會知道太多。就像自己,若
不是今天,也不知道世間還有一味叫紅花的藥。
“這我就不清楚了,是常來府里的。”
青雲說著,已經舀好一勺子,送到綠衣的嘴邊。
綠衣向來聰明,剛才碧姜姐姐一問起藥,她心裡就起了疑。此時眼睛看向碧姜,並未去喝那湯藥。
碧姜欺身上前,一把奪過青雲手中的藥,聞了一下,心道果然。
“藥里放了許多紅花。”
青雲臉一白,“什麼是紅花?”
“紅花是一種活血的藥,有身孕的女子服了會落胎,剛落胎的女子服過會落紅不止,難再有孕。”
綠衣原本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不敢相信地看著青雲,“青雲姐姐,藥真是你自己煎的?那大夫開的藥里
就有紅花嗎?”
“綠衣妹妹,我哪裡認識紅花,只管煎藥。誰會知道藥里有什麼?到底是哪個心狠的想害你……”
碧姜冷冷地盯著她,她被盯得眼神亂閃,綠衣見狀,眼露失望。
“去請你們老夫人過來。”
小菊聽到郡主的話,忙掀簾出去。
“到底是侯府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等老夫人過來,把那大夫請來,一問便知。”
青雲身子抖了一下,原以為綠衣和自己一樣,都不知道紅花是什麼東西。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
人看出什麼。哪成想碧姜這死丫頭當了郡主果然不一樣,能紅花的味兒都能聞出來。
早知道碧姜會來,她應該等會再來餵藥。
不大一會兒,老夫人來了,身邊跟著周琴娘。
老夫人臉色並不好,碧姜派人去請她,她異常惱怒。原本是府里的奴才,一搖身變成郡主,還要自己前來
相見。
看到碧姜手裡端著一碗藥,那碗藥還在冒熱氣。
老夫人活了一把年紀了,還能聞不出紅花的味兒。一聞味兒就知道出了什麼事。
“這藥……是誰送來的?”
碧姜看一眼青雲,青雲死死地掐著手心,“回老夫人的話,藥是奴妾煎的。奴妾什麼都不知道,只管拿了
藥就煎。”
“老夫人,青雲姑娘說開藥的大夫是府里相熟的,不知是哪個大夫,可否請來一問?”
老夫人心裡不屑,一個妾室,服了紅花又怎麼樣,值得大驚小怪的。那大夫常出入侯府,是個老大夫。
她想著,莫非是自家那侄女兒做的?
“郡主,那老大夫一直都是可用的,不會開錯藥。”
“老夫人,奴妾真的是按照抓來的藥煎的……”
“你閉嘴,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女子。為了爭寵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是見綠姨娘都成了姨娘,自己什
麼都不是。所以心生嫉恨,才會想出這樣陰毒的法子。”
老夫人指著青雲,把所有的錯都推到青雲的頭上。
青雲腳一軟,人已跪在地上。
“碧姜妹妹,我真的沒有……我怎麼可能害綠衣,我只會巴不得綠衣得寵,也能顧著我一些。我是真不知道
藥里會有紅花,再說我一個身無分文的女子,又不能出府,去哪裡弄來的紅花?”
老夫人臉一僵,像青雲這樣的玩意兒,是不會有銀錢的。所以這紅花的來路,就解釋不清了。
碧姜淡淡地看著她們,“老夫人的定論是不是太輕率了,沒有詢問,沒有對質,就定青雲的罪。青雲剛才
說得沒錯,她沒有辦法弄到紅花。真的是她把紅花放進藥里的,那紅花的來路就得仔細查查。”
周琴娘原就憋著火,聽她說要查侯府,不由得火冒三丈,“郡主好生威風,連我們侯府的事情都要插一
手。不知郡主是以什麼身份來管我們侯府的事情,我們侯府想要查什麼,處置什麼奴才,郡主你在一旁指手劃
腳,是不是不合規矩?”
沒錯,老夫人心道,琴娘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郡主,琴娘年輕,說話直了些,你莫往心裡去。”
碧姜輕輕一笑,“我怎麼會與她一般見識,剛才周小姐說我以什麼身份來管這件事情。那我就明明白白地
告訴你們,其他的人我不管,但綠衣是我的妹妹。我是她的娘家人,來過問此事,有何不對?”
綠衣一聽,眼裡就湧出了淚水。
青雲咬著唇,原來在碧姜妹妹的心裡,只有綠衣才是她的姐妹。
為什麼都是綠衣?
比起自己,侯爺明顯喜歡綠衣些,留在綠衣屋子的時候多。綠衣還有姨娘的身份,還能時常出府,還能進
出公主府。
為什麼同是姐妹,自己就是比不上綠衣?
“一個姨娘,哪裡來的娘家人?”周琴娘斜了綠衣一眼,眼裡是明晃晃的輕視。
碧姜突然就笑了,這周琴娘倒是提醒了自己。綠衣是個姨娘,侯府不會認一個姨娘的親戚。綠衣想享一輩
子的福,此番也是因為自己才遭的罪,她是不是該想想如何補償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