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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郡主……”
汪夫人呢喃著,怎麼可能?她不是命人要把那兩個死丫頭賣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嗎?而且派去的人明明就
說看著那兩個死丫頭被丟進了南下的船隻,怎麼會出現在京中?
而且還是在落花巷裡長大的?
她不蠢,聯想到玉山郡主被封郡主前,自家老爺才被陛下訓斥,丟了官。而緊跟著不久,玉山郡主不僅被
封郡主,還賜姓肅。
莫不是,自家的禍事是因這女子而起?
“汪夫人,你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哦……是,太君,我確實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告辭了。”
汪夫人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不理會汪氏責備的眼神。腳步不停,一口氣走到西院。
汪氏追上她,“娘,你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娘突然想起家裡有事,我就先走了。”
“娘……”
汪氏攔不住她,看著她急忙忙地離開。心裡納悶著,娘告訴她,那些落花巷中的女子本就是身子難受孕
的。根本就不用什麼手段,完全不用擔心。
她不放心,讓娘親自去看郡主。誰知道娘一看到郡主,就跟見了鬼似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皺著眉,
滿腹疑問地回了屋子。
自她們走後,朱太君便與碧姜說起汪家。
“當年汪家不惜以嫡長女下嫁,可是勝券在握。你是不知道,汪夫人以前可是咱們國公府的常客,與大爺
的生母很是談得來。”
“那時候老國公還在,府里的好東西最先就是送到大房。我甚至聽說,大爺還想著承爵後給他生母討個誥
命。可惜啊,國公爺一回來,他們的計劃就翻了。”
朱太君的語氣都是解氣的,那時候的她被夫君嫌棄,被妾室壓著,無兒無女。困在這內宅之中,娘家不
管,只能苦熬日子。
“好在,現在有你和國公爺,我呀,就等著享清福。”
她感慨著,笑了一下。
碧姜回以一笑,與她坐著說了會話。等到據九下朝回來,朱太君就不肯留他們,催著他們回自己的院子。
路上,碧姜把今天汪夫人到訪的事情說了。
“她應該是認出了我,可能也想到了我被封為郡主,而汪家卻被貶的原因。”
“汪奇山向來好鑽營,若不然以他的品性,哪能一直升至都督?不過你放心,以後任他怎麼上竄下跳,都
不可能再入仕。”
據九冷冷地道著,與她一起進了屋子。
“死反倒是便宜他們,我讓他們以後的日子都活在心驚膽顫之中。汪夫人現在還端著官夫人的架子,想來
還是沒吃過苦頭。”
他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她已坐下,他似乎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喚挽纓和侍劍進來,自己去榻旁邊的衣櫃中翻常服。
等取出常服後,徑直去到屏風後面。
她聽著衣服摩擦的聲音,突然覺得自己坐在這裡有些不好。她身為妻子,就算是假的,是不是應該去搭把
手什麼的。
倒也沒有多想,她就朝屏風走去。
此時,他正好除掉朝服,僅著單衣。單衣是細綢的,很薄,能看到衣服下的身材。習武之人,看著再清
瘦,實則都是精實的。
長身玉立的男子,面如冠玉,且是極品美玉。難怪前有趙靜玥,後有朱六娘,更別提還有一些深藏在閨中
的痴情女子。
試問這樣的男兒,世間哪個女子不愛?
她想起當年不止一次驚嘆他的長相,那時候的她,比他要年長四歲。在她的眼中,他就好比是看著長大的
弟弟。
但似乎現在是有些不同的,那種不同,她說不上來。只能歸咎於現在兩人身份的不同,和明顯的身高差
距。
從重生到現在,她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繃著一根弦。但一嫁進國公府來來,她就覺得無比輕鬆。那種塵埃
落定後的踏實感,讓她瞬間就放鬆下來。
她靠在屏風邊上,朝他眨了一下,學著邊關那些兵痞子的模樣吹了一個口哨。
“公子,身材不錯啊!”
他的臉“騰”地燒起來,眼睛卻沒有閃躲,幽幽暗暗的。鬼使神差般,他也想起休戰時那些將士們常愛去
街上,對著那經過的姑娘們擠眉弄眼的。
“姑娘,本公子看你貌美動人,可曾許配人家?”
她一愣,這小子什麼時候學壞了?肯定是自己離開的這三年,這小子跟著京中的一些紈絝貴公子兒學的花
腔。
“油嘴滑舌……”她從屏風上把他的衣服抽下來,丟在他的身上,嘴裡哼哼,“我看你都學壞了,想想當
年,我隨便夸一下你長得好,你就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
他嘴角輕揚,含著笑。
她說的是開始兩年,後來她說得次數多。自己已經能泰然不動,甚至還為自己有一張好皮相能入她的眼,
而沾沾自喜。
而現在,她是重新開始注意到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