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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許多,上頭又傳來冷淡的聲音。
“公主的身體可好些了?”
“托太后娘娘的福,公主的身子並無大礙。”
太后像是極冷地哼了一聲,怪不得有精力操心別人的婚事,原來是身子大好了。一個出嫁的公主,時時妄
想插手宮裡的事情,連朝中的重臣婚事都要插一腳,著實可惡。
一個賤籍出身的女子,還被當個寶。
冷哼雖輕,碧姜卻是聽得清楚。想來太后是故意擺明態度,讓她回去轉告給公主知曉。她的心莫名複雜起
來。
皇嫂不知道她就是真的公主,她再一次對於自己以命相護的皇家感到失望。
太后似是極不願意與她說話,問完這句話就又把她晾著。她身姿未動,依舊保持著恭敬中微低的姿態。
趙靜玥的眼神閃了閃,都說玉山郡主出身不堪,這禮儀倒還算不錯。也不知公主在她身上費了多少心思,
愣是把一株野草給移進了溫室。
敬國公是什麼身份,豈是這棵野草能配得上的?落花巷出來的人,除了會上不了台面的法子去取悅男人,
還會做什麼?
她可識字,可會吟詩,可知孔孟之道,可知禮義廉恥?!
“太后娘娘,臣女聽說落花巷裡的女子都會唱小曲兒,不知郡主會唱嗎?”
太后臉一沉,“什麼唱小曲?那樣腌臢的東西哪能上得了台面?”
趙靜玥像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歉意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女失言了?想來郡主就算是以前會唱,現
在也忘了吧?”
“既然公主抬舉你,請封你為郡主,你就要切記一言一行不可行差踏錯,千萬不要丟肅氏的臉。公主一心
為你,替你訂了一門好親事,只是哀家聽說似乎在落花巷時,你還與一個書生有牽扯,可有此事?”
這堂妹倆一唱一合的,原來是想給自己下馬威。
“回太后娘娘的話,絕無此事。當初在落花巷時,隔壁確實住著一位書生,但我們並不相熟,更別提有牽
扯。”
“是真是假哀家現在也不去追究了,你只要記得以後謹言慎行,切莫還留著以前學的那一套,丟了公主的
臉。”
“是,臣女謹記。”
這樣的話,雖然侮辱人。但碧姜覺得比起刀劍來,不痛不癢的,就讓她們過過嘴癮吧。至於以後自己如
何,那可不是她們說了算的。
她的態度越端正,舉止越沒有差錯。趙靜玥的心裡就越不舒服,恨不得她像那些落花巷裡出來的女子一
樣,行為不端。那麼,自己還能有藉口,好好訓斥一番。
太后何嘗不是這樣想的,看到她,就想到公主,越發覺得礙眼。偏生這低賤地方出來的女子,還端著一副
貴女的作派,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的皇家郡主。
趙靜玥看時辰差不多了,道:“太后娘娘,臣女與玉山郡主一見如故,不如臣女帶郡主出去走走?”
“你們去吧。”
碧姜一聽,就知道這堂姐妹倆是有了什麼計劃。
第46章
太后說完那句話,就以頭痛為由,讓身邊的嬤嬤扶著她去了內殿。
趙靜玥先是和嬤嬤一起扶著太后進帘子,然後才轉身朝碧姜走來。她行走間,腰肢不動,連裙擺都像是被
拽著往前緩緩拖動,絲毫沒有左右飄搖。
若不是差了輩份,只怕這位趙九娘可是要做皇后的。
碧姜想著,心中冷笑。
“玉山郡主難得進宮,倒是趕巧,宮中有一處的玉簪花開得極美,小女帶郡主前去觀賞。”
玉簪花並不名貴,是以整個宮中唯有她原來住的宮殿裡有種植,皆因花中含著她的名字,深得她的喜愛。
所以,等會趙靜玥是想帶她去那裡。
她低著頭,心裡有些懷念。她故作小心地跟在趙靜玥的身邊,趙靜玥說完那句話,好像也不太願意搭理她
的樣子,並沒有再多說。
在趙靜玥的心中,若不是礙於她現在的郡主身份,恐怕連和她同處都覺得降低身份。
出了萬福宮,走了一段路,繞過一個又一個宮殿。碧姜對宮中的地形了如指掌,越走越覺得熟悉。
睽違多年,重臨舊居。沒顧得上感慨歲月流逝,只在心裡猜測著,太后倆姐妹把她引到此處,是可用心?
宮殿久無人居住,冷清清的,竟然讓人覺得有些荒涼。
“玉山郡主可知道,這裡是誰的宮殿?”
“不知。”
趙靜玥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裡曾是護國公主的宮殿。你深得公主的喜愛,想必很想看看公主當年
的住處吧?”
“當年宮中唯護國公主一位公主,公主的宮殿是除了太后和皇后以後,最大的宮殿。只是時過境遷,這裡
竟是有些落敗了。”
這位趙九娘是借喻護國公主現在今非昔比,不復往日恩寵嗎?碧姜凝著眉,她猜這姐妹倆是想自己的口,
把話轉達給隱。
趙靜玥帶著她進去,裡面與她住著的時候有很多的不同。家具什麼的都在,但已沒了人氣。宮殿中能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