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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個賤婢,還拿喬。”
王氏甩著帕子,扭著腰氣呼呼地出了臨水園。
她沒有先回西院,而是去了主院。她就不信了,一個低賤的女子,小嫂子還能捨不得?
一進茗香院,才知秦氏在思玉軒。她眼珠子一轉,想著侯爺在場也好,說不定還能在侯爺面前賣個好,讓侯爺高看二爺一眼。
索性去了思玉軒,屋子裡可不光有周梁和秦氏,還有青雲綠衣二女,分別立在兩人的身邊。
王氏先行了禮,瞧見秦氏端著的臉,再看那兩個杵著的姑娘,不由得心裡好笑。看秦氏的模樣,怕是恨不得把兩個沒眼色的東西趕出去,礙於侯爺,還得生生地忍著。
到底是煙花柳巷出來的,眼皮子裡只容得下爭寵,半點世故都不懂。
“二夫人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正有事來請示侯爺和小嫂子。”王氏恭敬地立著,秦氏不讓她坐,她不敢坐。
秦氏心裡有數,裝作淡淡地問道:“什麼事,你說吧。”
王氏的眼睛先是瞄一眼侯爺,見侯爺沉著臉,只顧喝茶,心裡有些打鼓。那一想到好處,只得打起精神頭。
“侯爺,小嫂子,是這樣的。今日汪大人府上的管事來尋我家二爺,我們還納悶著。咱們侯府一向和汪府沒什麼往來,汪府的管事會上門?”
周梁眼皮抬了一下,先是看一眼秦氏,再看著王氏,示意她說下去。
王氏受了鼓舞,忙接著道:“不想汪府管事說明原由,卻原是上次去落花巷裡挑人,挑了幾個汪大人都不滿意。一打聽,才知有個絕色的被我們侯府得了。那管事不知從何處聽說,那姑娘沒有被侯爺收房,這才厚著臉上門,找我家二爺探話。”
上次汪府先讓侯府挑人,算是賣了一個人情。眼下汪府派人上門,是來討還人情。
周梁心中惱怒,汪奇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拿那一點人情上門討要。秦氏這事做得極為不妥,汪府是什麼人家,怎麼能接受他們的示好?
他冰冷的眼看著秦氏,秦氏被他看得心一突。
“侯爺,上次是妾思慮不周。既然欠下汪府的一個人情,不如順勢還了吧。那姑娘侯爺也沒看上,汪大人巴巴地派人上門,何不讓他領走?”
“領走?汪奇山是個什麼東西,夫人不會不知道吧。你說那姑娘送到他府上,能活幾日?”
周梁的話一出口,首先白臉的是綠衣。聽侯爺的意思,進了汪府的人,還會送命?那可不行,碧姜姐姐不能去汪府。
她想都沒多想,“撲鼕”一下就跪在地上。
“侯爺,夫人,求求你們,莫要送碧姜姐姐走。”
秦氏原就氣侯爺真對那賤婢上心,在別人面前不給自己臉,瞧著綠衣這般舉動更加火大,“我竟不知,主子們說話,奴才還能插嘴的。來人哪,將這個不知尊卑的東西拉下去,重打十大板子。”
青雲嚇了一跳,不敢替綠衣說話。
綠衣心頭大急,只想著不能讓他們送走碧姜姐姐。
無奈嘴裡被人塞進一塊布,她嗚咽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第23章
秦氏鐵青著臉,看侯爺並未阻止,心裡好受一些。看來侯爺對這些個賤籍女子,還是有分寸的。不過是些玩意兒,哪裡真傷了他們的夫妻情份。
周梁不發一言,原本溫和清俊的臉沉著,劍眉微鎖,緊抿著唇,冰冷的目光看著婆子們揮動著木杖。
綠衣翠色的衣裙鬆散著,趴在矮凳上,頭髮被汗水浸濕,黏在臉上,臉色白如紙。不到五板時,人早已昏死過去。
周侯爺垂眸看著暈死的女子,擺了一下手,婆子們停下來。
“帶下去吧。”
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感情。
碧姜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生死不知的綠衣,被人像拖一條狗一樣的拖著。而周梁,則衣冠楚楚地站著,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內宅的下人們逢高踩低,綠衣若還留在主院,被他們拖下去後,說不定不會派人醫治。她們本就是瘦弱的身子,這一頓板子弄不好,就要了命。
“且慢!”
她出聲阻止,所有人都看著她。
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氣,一個低賤的女子,竟然敢在侯爺和夫人的面前發號施令,出聲喝止。怕是活得有些不耐煩,嫌命太長了。
碧姜在來時的路上,已聽趙嬸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不管別人的臉色,先是一探綠衣的鼻息,見人還活著,鬆口氣。示意趙嬸把人扶好,自己則走到周梁秦氏的面前。
“敢問綠衣犯了什麼事,要用如此重刑?”
“不知尊卑,以下犯上。”
秦氏說出這句,是指綠衣,亦是指責碧姜。
碧姜直視著她的眼神,“我聽說今日你們想把我送到汪府,不知可有此事?”
秦氏眼一沉,這賤婢好生邪氣,一個低賤的女子,竟自稱我。還敢質問他們,難不成是得了失心瘋?更令她心驚的是,對方的氣勢,竟莫名有些熟悉。
“大膽,在侯爺面前,膽敢如此無禮。來人哪,把這個賤婢給我拉下去,重打十大板。”
“我看你們誰敢。”碧姜高喝一聲,震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