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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驚艷世人,令人迷醉。
長身玉立,俊美無雙。
“我剛才還在想,今天與周梁和離究竟有沒有做對?你會不會怪我?”他轉過身,星眸中閃過一絲懺悔。
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等待著她的裁決。
她其實是有些生氣的,覺得他無論是嫁給周梁還是與周梁和離,都太過兒戲。
但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對他或許有些苛刻。他的忠心毋庸置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自
己考量。當初嫁給周梁,他或許是想讓自己在九泉之下安息。現在與周梁和離,應該是覺得周梁已不配當自己
的駙馬。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當年那種情形,若是你不同意下嫁周梁,只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現在時過三年,
是時候趁機擺脫這門婚事,再說周侯爺確實不是良配。”
得到她的肯定,他忽然展顏,似是有些羞赧。笑意極淡,卻傾倒眾生。
“你不怪我就好,其實我這麼做,是思慮過許久的。裕西關一帶,又有燕赤人出沒,我擔心他們會賊心不
死,捲土重來。到那時,我勢必要出征。周梁雖在女色上沒把住自己,但他確實年歲不小,侯府沒有嫡子,想
來礙於我現在公主的身份,連庶子也不敢有。而且我覺得,你似乎並沒有與他重修前緣的意思。既然如此,還
不如斷得乾淨,省得徒增煩惱。當然,若是你還想與他再續前緣,沒有我這層關係倒是方便行事。至於身份……
我會幫你的……”
幫她什麼?
她心裡失笑,隱還想提高她的身份,幫她與周梁重結連理。這倒是不用,從前她對周梁就沒有多少兒女之
情。不過是權衡之下,周梁較之京中其他的世家公子,看上去要簡單一些。
如今,她對於一棵被許多蟲子蛀過的筍,實在是不甚感興趣。她想著,男女之事向來不是自己最看重的,
此事暫且擱一邊。怎麼聽他的意思,燕赤人有異動?
“燕赤那些人怕過了幾年好日子,忘記了當年的教訓。若是他們膽敢再來犯,你帶上我吧。我能打敗他們
一次,就能打敗他們第二次。這一次,我要讓他們永遠記住,我大肅不是好欺負的。”
她的眼神堅毅,仿佛還是那個所向披靡的護國公主。
但她忘記了自己此時的模樣,嬌弱無依,稚嫩瘦小。說出如此的話,像是小孩裝大人一樣,有些可笑。他
眼眸幽深,走近她。與她隔著一步距離,就那麼看著她。
“好,若有那一天,我們一起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沒錯,她現在想去裕西關,只能是與他一起。“你要是走了,敬國公府怎麼辦?”
他如今是敬國公,不是她一個人的影子。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她去哪,他就在哪。一個國公離京,不是
小事。
可他要出征,就得以大長公主的身份,那敬國公那邊用什麼藉口,他要如何圓過去?
他瞳色漆黑,像是被她問住一般,垂下眸子。“京中誰人不知,我是大長公主的入幕之賓。大長公主若是
出征燕赤,我做為她的相好,追隨而去有什麼奇怪的。不過是落個荒唐的名聲,無甚大礙。”
她心裡覺得怪怪的,他說話的語氣平淡,明顯一副就事論事,自嘲的模樣。可她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
對,聽著怪彆扭的。
猛然腦中靈光一閃,是了,她確實應該覺得怪異。
別人以為他是大長公主,可大長公主明明是自己。自己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說是自己的入幕之賓,還
說什麼相好,要隨追什麼的。就好像她與他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私下糾纏不清。
做為真正的大長公主,她要如何反應?看他的樣子,分明是無心之言,或許是她想得太多,才會覺得有些
彆扭。
“那個……如此安排,也行。”
因為她現在身量太過弱小,總覺得在氣勢上矮他不止一截。莫名她有些不自在,掩飾般地坐下。
他也跟著坐下,替她倒了一杯茶。
熟悉的香氣,沖淡了她方才的那點不自在。她覺得自己想多了,他當初是因為迫於無奈,才會一直以她的
身份留在公主府。
“過兩天,是太后的生辰,我會進宮。你想去嗎?”
她從氤氳的水氣中抬頭,皇嫂的生辰?她還能參加嗎?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從落花巷裡出來的低賤女
子,哪有資格進宮?
“你如果想去,我帶你去,以我隨從的身份。只是我怕會委屈你,畢竟那是宮裡,天下最勢利的地方。”
“去。”
怎麼不去?她想看看一別多年,侄兒是不是長成了男人的模樣,是不是與皇兄越來越像?那個她自小長大
的宮裡,還是不是一如當年,巍峨富麗。
他看著她,像是能料到她的決定。
“好,到時候你隨我一起。至於身份,護國大長公主的隨從,也不是隨便一個宮人可以小瞧的。這三年
中,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陛下已經大婚,皇后是趙太傅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