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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馬府發生的事情。
她的語氣是平淡的,那樣老套的招數,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夠看。但據九卻是聽得心驚,他不敢想像她會
出事的樣子。
別說是想,就連閃過那樣的念頭都令他心絞痛起來。
馬家,看來還是得到的教訓不夠!
他想著,眉眼覆上寒霜。
入夜後,兩人還是同床而寢,比起第一天的略有些不自在,兩人已都平常許多。
碧姜最是放鬆,據九則有了新的困擾。心愛的人在身側,觸手可及。但他什麼都做不成,每每在她入睡後
許久,都不能入眠。強逼自己去想朝堂上的事情,才算是轉開念頭。
晝夜交替,一夜到天明。
既然要分家,少不得請個中間見證人。
這個人,據九請的是京兆府的府尹關大人。事關財產分割,田鋪分配,由府尹來行此事最為妥當。
辰時一過,西院眾人被召齊到主院時,還不知發生何事,待據九分家二字一出口。傾刻間像炸了鍋一樣,
全是反對的聲音。
“老九,我不同意分家!”
首先出聲是據大爺,現在別人還敬著他是國公府的大老爺,賣個三分薄面。若是分家,他就只是據老爺,
誰還看得起他。
其他的兄弟十人亦是如此想的,傍著國公府這棵大樹,不說他們在外面好行事。就是將來兒女議親,談婚
論嫁,也是要多幾分底氣的。
還有同是父親的兒子,憑什麼就讓老九一人獨享祖上留下來的榮耀。
“樹大分枝,沒有一個世家是不會分家的。往上溯源,據家曾曾祖父那輩就分過一次家。您說是不是,五
太叔公?”
據九眼睛看向另一邊坐的幾個族人,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便是當年經歷過分家的五太叔公。
“沒錯…………九哥兒說得對。”
五太叔公有些耳背,他的兒子三叔祖父在他耳邊嘀咕著,他便依著兒子的話,站在據九這一邊。
據大爺臉色難看,很明顯五太叔公一家得了老九的好處,才會幫老九說話。以前老九沒回來時,每年祭祖
都是自己上第二柱香,第一柱香是父親上的。
那時候,三叔祖父一家對自己是多麼的巴結。
而現在,自己進來這麼久,三叔祖父都沒有理會自己。他酸溜溜地想著,若是他現在是國公,只怕三叔祖
父還不知怎麼討好他。
要是當年老九死在外頭就好了。
自古以來,便有父母在,不分家的慣例。他看著朱太君,眼珠子一轉,跪下去,“母親,兒子還想多侍奉
您老人家幾年……您還健在,老九就要分家,他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嫌兄弟們累贅,想擺脫我們”
碧姜就坐在朱太君的身邊,聞言暗道這據大爺人還不糊塗。既然知道自己是累贅,那還不有些自知之明,
同意把家分了?
“大老爺這話說得真令人莫名奇妙。你幾時侍奉過我?從前你父親老國公在世時,我就避居在府中最偏的
院子裡,一年到頭,都不見你們來看過我一回。後來九哥兒承位國公,我便移出偏院。在此期間,除了逢年過
節,我根本就看不到你們,何來的侍奉?”
朱太君話一出口,據家兄弟幾人的臉上精彩紛呈,不可謂不難看。
不尊嫡母,那可是大不孝。關大人還在場,朱太君根本就想給他們留臉。老敬國公在世時,國公府里是什
麼樣的情形,京中誰人不知道。也就據大爺臉皮厚,竟然把朱太君搬出來。
“侄媳婦那些年,受委屈了。”三叔祖父譴責地看著據家兄弟,一臉的怒其不爭。
“他三祖父,再大的委屈,我都熬過來了。現在九哥兒理事,我只管頤養天年,日子好得緊。至於旁人的
侍奉,我可不敢當。”
“母親,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們兄弟幾人都想親近母親,無奈母親您總覺得我們不是親生,到底隔著一
層,一直不冷不淡……”
據二爺是站在據大爺一邊的,他這話說出來,便有其他幾個兄弟附和著。
朱太君冷冷地看著他們,這些庶子沒有一個省心的。當年為了從老國公那裡討好處,明里暗裡斗得天昏地
暗。
“你們的親近,我受不起。我曾記得,有一次二老爺您跌倒在地,我前去相扶,反被你誣陷說是我把你推
倒的。試問,你們這樣的兒子,我敢親近嗎?”
說起往事,朱太君心都是冷的。
都是那些妾室教的,好的不教,淨教一下見不得人的手段。好好的男丁,一個個養得心胸狹隘,上不了台
面。
她冷眼看著,心道都是報應。
據二爺一噎,“母親,那時候兒子年紀小,都不記得了……”
“三歲看老,你那時都六歲多,不算小。”
朱太君說著,別過頭,不再看他。
關大人的眼睛望向據九,據家這烏七八糟的事情他是聽過的。只是沒想到,一個庶子居然敢陷害嫡母,可
見老國公在世時,府中的風氣是何等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