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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親密的樣子引來眾人的側目,妃嬪們對碧姜倒是沒有那種敵意,卻依然還有些探究。她坐直身子,間
或地挑幾樣東西吃幾口。
樣子優雅,禮儀分毫不差,還透著貴氣。
眾人心想著,不愧是肅氏女,就算曾經淪落污濁之地,骨子裡的皇室氣度仍在。
散宴後,碧姜與隱出宮,隱在路上把她這具身體原主的經歷一一道來。
當年汪奇山把安親王的庶女養在外面好幾年,期間那庶女產下一女。後來汪夫人發現後,哄騙那女子若是
去母留女,她可以把外室女接回汪府。
那女子信了,自盡身亡。汪夫人卻沒有兌現諾言,而是把那女子的女兒和小丫頭一起命人賣得遠遠的。
許是冥冥之中有什麼註定,兩個小姑娘轉了幾手,最後流回京中,賣入落花巷。
“綠衣……是我的丫頭?”她凝眉,想起上次綠衣高熱時喚出的小姐二字,恍然,“怪不得……怪不得綠衣會
對我忠心。”
兩人回到公主府時,冊封郡主的旨意早已到了。碧姜出門時還是一個低賤出身的女子,進宮一趟就得了個
郡主的封號。
不管別人如何猜測和羨慕,最高興的莫過於趙嬸。她暗自慶幸自己押對了注,以後姑娘是郡主娘娘。她是
郡主身邊的婆子,豈是在侯府里可以相比的。
“奴婢見過郡主。”
碧姜一回西廂,她就上前行禮,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喜悅。
“起來吧。”
碧姜說著,面上帶著一絲疲色。雖說進宮於她而言不是什麼大事,可這具身子本就弱。養了這些日子,是
比前段時間強得多,但還是有些體虛。
她斜斜地靠在坐榻上,趙嬸連忙上來替她松肩。
“郡主,您可是累了?要不要奴婢侍候您上床歇會?”
“暫時不用了,我靠一會就好。你晚些時候去趟侯府,把綠衣請來。”
她還有些事情要問綠衣,關於原主,關於那些往事。綠衣既然是她的丫頭,想必應該還記得一些事情。
趙嬸應著,替她鬆了一會肩,見她閉著眼像是睡著了。輕輕地取來一個薄毯,蓋在她的身上,再悄悄地退
出去。
陛下新封了一個郡主,可不是小事,侯府自然也得到消息。
侯府的老夫人皺著眉坐在富貴椅上,她的身邊是周琴娘和柳氏。周琴娘一臉的憤然,柳氏則同樣深鎖著眉
頭。
“姑母,您說那碧姜怎麼就被封了郡主?”
安親王當年畢竟是有了反意,再如何也不能公然地詔告天下碧姜是他的後代。所以聖旨上只說賜姓肅。
“大長公主的用心,我也猜不透。一個棋子而已,再如何看重,也不至於封為皇家郡主?”老夫人眉頭皺
得更緊,實在是想不通公主為何會這麼做。
周琴娘撇著嘴,“娘,依我看大長公主說不定是存了別樣的心思。她必是覺得愧對哥哥,所以才想著彌補
哥哥。哥哥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尋的男子。出身好,長相出色,她必是不想便宜其他的女子。
誰不知道那碧姜原本就是要侍候哥哥的人,公主抬舉她,指不准將來還是要把她嫁進咱們侯府。”
她話一出,老夫人茅塞頓開。女兒說得有些道理,或許公主還真是這個用意。
柳氏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她還指著能扶正。要是大長公主還是抓著侯爺的親事不放,把那碧姜弄進來,自
己真是半點法子也沒有。
現在那碧姜可不比以前的扶茶,扶茶再是公主的人,究根到底也不過是個宮女。而這個女子不一樣,雖然
出身低微,卻得了個尊貴的身份。
“不一定是吧。”她小聲地道,自己心裡越發的不敢肯定。
侯爺如今的處境,一般世家貴族的姑娘肯定不願意嫁進來,誰敢嫁公主的前夫?身份低的姑娘,侯府又看
不上,可謂高不成低不就。若公主真是存心抬舉那碧姜,想讓她頂著一個郡主的身份嫁進侯府,還真是有可
能。
她這般想著,心不停地往下沉,臉上就沒了笑意。
老夫人滿心都沉浸在方才周琴娘的話里,越想越可能,沒有注意到柳氏的臉色。周琴娘剛才是腦子一熱胡
言亂語的,但話說出去後,就莫名地相信自己猜對了。
“娘,公主還是放不下哥哥。就算是與哥哥和離了,也不想有其他的女子嫁進來。她想把自己的親信塞給
哥哥,不就是想掌控哥哥一輩子。”
“你說得沒錯……”老夫人點頭,對外面的婆子道:“你們去把侯爺請來。”
婆子應聲去請。
不大一會兒,周梁來了。先是向自己的母親請安,然後便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老夫人看著最近明顯憔悴的
兒子,心疼得不行。
“梁兒,你最近可是沒有休息好?”
“娘,兒子沒事。”
“怎麼能沒事?柳氏,你是如何照顧侯爺的?現在府里就你身份最高,侯爺的一應衣食,你都得操心起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