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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的。”惜玉收起神色,嬌媚一笑,“我呀,就愛痴情的男人。有幸見過侯爺一面,侯爺俊美不凡,曾令我心生嚮往。只是無緣一睹敬國公的風采,聽說他為人甚是無趣,恐怕不及侯爺風流倜儻吧。”
聽到惜玉這一番唱念,有人捂著嘴低低地笑起來。
碧姜已回過味來,合著現在的敬國公是個未婚男子,莫不是老敬國公的兒子吧。她皺著眉,老敬國公有幾個庶子,也不知道承繼爵位的是哪一位?
不過無論是哪一位,似乎都不怎麼成氣,也不知怎麼就入了“她”的眼。
“好了,你們兩個一把年紀,越說越沒邊。姑娘們,我們回去吧。”花娘命令著,領著她們離開攬月閣。
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像這樣能出來見世面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她們死盯著閣里的布置,貪婪地看著。攬月閣是京中第一花樓,裡面的布置自是富麗堂皇,美不勝收。
綠衣和金娘一起,母女倆有說有笑的。碧姜走在最後面,看著金娘的背影,金娘不可能不知道汪奇山的為人。她以前素聞汪奇山出手大方,縱是喜玩幼女,那些賣女的人家得足了銀錢,無一人出來指責他。
想必,汪奇山許的銀子很多,多到金娘願意賺這昧心錢。
眼下自己的身體實在是不中用,若是真的被送進汪府,她要怎麼辦?論武力,自己現在不敵任何人,論身份,自己現在是賤籍。
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老天讓自己借屍還魂,不是為了看她再死一回的吧?
回到屋子,兩人又上床歇著。綠衣神遊太虛的樣子,不知在想些什麼。碧姜同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想著“她”的事情。
瘦馬二字,顧名思義,吃得少,動得也少。除了學習床術,似乎並沒有什麼其它的事要做。兩人小憩了一會,待碧姜醒來後,綠衣已經起了身。
外面響起敲門聲,綠衣出去開門。不多一會,領進隔壁的幽香和憐雪。
兩人低著頭,絞著衣袖,很是放不開。
“你們來做什麼,說與綠衣姐姐聽吧。”綠衣溫聲細語的,很是讓人覺得親切。
“俺……我們是想來和姐姐學琴的。”幽香說著,眼巴巴地看著屋子裡的琴架。
綠衣一笑,迤邐地走到琴架前,縴手撫琴。很快,婉轉的琴聲便從指尖流泄出來。
落花巷裡,有琴的不過十來家。雖說翠園有教大家琴藝的課程,但一月不過一回,其餘的時間,姑娘們主要學習的還是以色侍人。
春娘才搬來,沒有置辦古琴,便支著兩個女兒來這邊。幽香和憐雪被美妙的琴聲吸引住,眼裡都是渴盼。
“碧姜姐姐,你來彈一曲吧。”
“不了,你彈吧。”
綠衣哪裡能依,拉著她起身,按坐在琴架前,“姐姐,一貫都是我弄琵琶你彈琴。我們已好多日子沒有練習了,手都生了。”
碧姜眼底微沉,她不是原主,誰知道她們平時都彈什麼曲子。
“依你,你說彈哪首曲子好?”
綠衣笑道,“就彈《問郎歸》吧。”
她在心裡暗鬆氣,這曲子雖沒彈過,卻不陌生。裕西關一帶常年征戰,多少兒郎一去不回,那裡的婦人,都愛哼這曲子,悽美動人。
循著記憶中的調子,待綠衣起了音,她就跟上了。雖然有些手生,綠衣卻並未懷疑。很快兩種樂音和到一起,相得益彰。
琴聲響起,綠衣有一絲納悶,覺得她今日的琴聲沒有往日的幽怨,有股凜然之氣。莫不是碧姜姐姐心中有怨,化成了悲憤?
幽香和憐雪兩人眼巴巴地望著,待一曲終了,張大的嘴才合上。
再彈下去就怕露餡,碧姜忙作出無力的樣子,“多日未彈,我乏得很。”
“姐姐快去歇著吧。”綠衣忙催她躺回床上,自己則和幽香憐雪講起琴譜來。
兩個小丫頭自然是像聽天書一樣,雲裡霧裡。綠衣抿著嘴一笑,輕輕地點在幽香的額頭上,“你們呀,還沒入門。等去翠園聽過幾回課,再來練琴,自會事半功倍。”
“綠衣姐姐,你人美……心好,你會教我們嗎?”
“只要有空,你們來便是。”
幽香和憐雪千恩萬謝,摸了一會琴,依依不捨地離開。
“也不知還能見幾回,看著她們就想起當年的我們,姐姐可還記得?。”綠衣目送她們離開,輕輕地嘆氣。碧姜不是原主,自是無法回應,唯有默不作聲。
“你我的年紀都到了,看娘的樣子,不會留我們過夏至。”
碧姜聽到她感嘆,若有所思。
綠衣很快恢復情緒,變成平日嬌媚的模樣。她扭著腰走到床邊,脫鞋上床,懶懶地靠在床頭,手在枕頭下摸索著。很快,她的手中多了一件物什,長長的,像是玉做的東西。
那東西被她拿在手中,隨意地把玩著。通體的碧玉,襯得她的手更加的瑩白。她的臉飛起紅霞,媚眼如絲地捧起物件,抬頭看了一眼碧姜。
“碧姜姐姐,雖說娘憐惜我們,破例讓我們休養幾日。但該做的功課可不能憊懶,娘說了,這門技藝練得好,能保我們將來榮寵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