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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終於明白自己得了什麼病,看著少年給她的“面巾”,上面的陣腳整齊有致,她強行讓自己羞澀了一下。
看來他都知道了。
顧笙很好奇:“子卿啊,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少年沒有去看顧笙的眼睛,視線總在渙散:“回主子,屬下不久之前外出,偷偷抓了一個婦人,用劍逼迫她告訴屬下的,主子放心,無人知道屬下是誰,也不會有人察覺您的身份。”
多麼體貼的少年啊。
顧笙心情複雜:“子卿啊,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告訴孤一聲,知道了麼?事無巨細,不管是你想造反,還是想威脅街上的婦人。”
聽到造反兩個字,少年欲言又止,片刻方道:“……屬下知道了。
***
第二天,新田城都在傳言,彪悍的冀王是如何打暈嬌弱的楚太子,甚至其中細節也描繪的繪聲繪色。
“我表叔的繼母的侄兒親眼所見,冀王殿下威脅楚太子跟他回府,楚太子寧死不屈,就被冀王打暈了。”
“這麼說來,昨夜的殺手真的是冀王的人?”
“冀王這幾年越來越猖狂,簡直不將君侯和太子殿下放在眼裡,那楚太子嬌弱秀氣,可好歹也是楚國太子,如何能隨意欺辱?這事若是傳出去,定然會讓天下人皆以為,咱們大晉乃虎狼之邦。”
“我大晉子民和善溫柔,從不暴戾,天下人對咱們的誤會太大!”
“千錯萬錯,一切都是冀王的錯!”
“……”
一夜之間,冀王成了因愛成恨的怨男,這一天一大早,冀王就被老君侯一頓臭罵,自己的兒子,老君侯還是十分了解的,指著冀王的鼻子罵道:“你個混帳東西,陰陽之事才合常理,你乃我大晉王族,竟也學著那些個風流紈絝,你惹誰不好,非要招惹楚國那小兒!”
他是個熱愛和平的君主,真的不想打戰!就算是有野心,也不能讓世人瞧出來!
冀王跪趴在大理石地面上,心裡的委屈無處可訴:“父君,我沒有,我不是,我……”
老君侯突然暴戾,根本不給冀王解釋的機會:“還想抵賴?就是你乾的!從今天開始,你不准再近男色!”
被老君侯從大殿驅趕出來之後,冀王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顧笙應該就是他的克星,自從她來了新田城,他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近日來對府上的妻妾都不感興趣了,每日躺在榻上,一閉眼全是如何與顧笙處好關係。
眼下,世人對他的偏見太大,冀王感覺自己遭遇了人生的挫折期,也不知幾時能熬過去……
第5章 為你生,為你死·5
一夜修整之後,顧笙睡到了日曬三竿,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就看見了少年坐正在床榻邊沿縫製“面巾”,他動作嫻熟,像一個溫柔的老母親。但這等婦人才會做的事,發生在他身上,竟然絲毫也不違和。
只是少年還太過清瘦,面容俊美稚嫩,這個畫面就顯得顧笙很禽獸了,她怎麼能讓反派總是替她這種事呢?
顧笙支撐著身子起來,月事果然是婦女的好基友,它來一次,身子骨要難受好幾天。
顧笙對上少年清澈中透著一絲血色的眸子,又見竹筐里多了數條“面巾”,她稍稍一怔,問道:“子卿,你該不會一夜沒睡?”
少年與主子相伴了數年,雖然前些年有些不愉快,但少年一下就能猜出主子所想,他的雙手很大,運針的手法難免有些粗糙:“主子,您不可讓任何人知道您的身份!”
他眼神堅定,說話時,一手抓住了顧笙的手腕,力道很大:“除了屬下之外,任誰也不能知道!”所以,這些事只能由他來做。
這裡是晉國都城,而顧笙又是質子的身份,楚國那邊已經棄了她了,但凡身份敗露,後果不堪設想,恐怕會像原來的世界一樣,她被新任的晉國君侯擄去王宮之中,折磨致死。
顧笙頭一次覺得,這個世上還有人關心她,她和白子卿一樣,都是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的人,他和她站在同一條扁舟上,一起迎風破浪,共赴生死。
少年的眼眸晶亮,顧笙不知該說什麼了,她的確是不能讓旁人察覺到她的身份,可是白子卿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兒身,真的沒有半分震驚?
主僕兩人正兩兩相望時,系統愉悅的聲音傳來:“縫製了一夜的月事帶,反派的黑化值已經穩定在了30,女紅果然能陶冶心性。”
顧笙:“……”
少年昨夜拼死相救,後又守了她一夜,還為了她做了這些事,顧笙的這具身子本就長的嬌柔,一雙美眸如盈盈秋水,看著人時,總能輕易勾住對方的注意力,她突然很心疼少年。
少年縫製好了最後一塊“面巾”,他收好了針線,清瘦的身子似乎根本不知道累,可就在他起身時,顧笙看著他的身子在自己面前突然倒地,他的眉心蹙著,像是隱忍著某種痛苦之色。到了此刻,顧笙才察覺到了他肩頭的血漬,顏色已經呈現出暗紅色,一看便知是昨天夜裡所受的傷,難怪方才見他唇色發白。
“來人!”顧笙忙喚了一聲,又將少年親手縫製的“面巾”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