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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她只能拎起書包走出教室,卻在站在出口的屋檐下望著大雨發呆時遇到了唐陸天。
他看到她沒有傘,就讓她和自己一起走,甚至怕她淋到,還特意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楚小米並不知道,她往他的抽屜里塞雨傘的時候,唐陸天剛好在教室門外看到。
他知道那把傘是她的,他是特意在出口那兒等她的。
時音不用演那麼多,她只需要演一小段,就是從她在屋檐下望著雨水發呆到唐陸天把衣服給她披好和她共撐一把傘回家的這一段就可以。
時音放下劇本,站起身來,對他們說:“我需要一把傘,還想找個人跟我一起搭戲。”
他的話音剛落,屋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隨即鍾皓軒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他表情淡淡的,語氣倒是露出了點不好意思,對著裡面鞠躬,抱歉地說:“各位老師對不起,路上出了點小意外,來晚了,很抱歉。”
羅斌似乎是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只是招招手讓他進來,然後對時音說:“搭戲的人來了。”
安九然站起身,把自己帶過來的遮陽傘遞過來:“用這把傘吧。”
鍾皓軒還不知道哪裡的事兒,時音就先接了過來,對安九然笑著說了句謝謝。
羅斌對鍾皓軒說:“劇本第38頁,雨中的那場戲,你們倆來一段。”
鍾皓軒翻了翻劇本,看了幾秒,然後就說了句好。
時音把傘遞給他,鍾皓軒在旁邊站定,手裡拿著這把傘,瞬間進入狀態,低垂著頭若有所思。
時音也是一秒入戲,她從另一邊走過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忽然停了下腳步,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就在他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她倉皇地低下腦袋,慢吞吞地走過來,站在出口處,仰起臉來望了望外面的雨幕。
時音的臉上現出糾結矛盾的情緒,她不動聲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就這樣闖進雨幕中奔跑著回家,旁邊的人突然開口:“介意和我撐一把傘嗎?”
他沒有喊她的名字,只是語氣略微生硬地問了這麼一句,嗓音和平常一樣冷冷清清的。
這句話一出口,幾位在現場的導演和編劇就連連點頭,因為完全符合唐陸天那個高冷的人設。
時音露出驚訝的神色來,她仰頭,濕.漉.漉的眼睛睜大,然後又很快撇開視線,輕微地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柔地說了句:“不……不介意的,謝謝。”
他把傘撐開,遞給時音,對她說:“幫忙拿一下。”
時音的眼睛就盯著他那隻握在傘柄上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眼睫忽閃著,她輕咬住嘴唇,慢慢地抬起手來,在拿過雨傘的那一刻她的手和他溫熱的手有輕微地蹭到,一瞬間她的眸子就快速地顫起來,耳尖變得通紅。
鍾皓軒把自己身上穿的那件襯衫脫下來,披到時音身上,她本來垂著的眼眸霎時輕抬,表情怔愣,而後時音扭頭,看向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雨太大了,可能會濺到雨水。”
鍾皓軒簡單地解釋了下就從她的手中把傘拿過去,不小心握住了一點她的手,她瞬間就慌亂地把手縮了回來,左手攥住剛剛被他碰到的正在源源發燙的右手食指。
“走吧。”他說完,她就臉頰通紅地跟著他踩進了雨水裡。
而他沒注意到,低著頭走在他身側的女孩兒,嘴角稍微地露出一抹淺笑來,隨後又抿抿唇,試圖把笑容掩去。
“OK!”羅斌喊了一聲,鍾皓軒和時音還在往前走的步子就停了下來,鍾皓軒將遮陽傘收起來,時音也把他的襯衫還給了他。
羅斌扭頭問其他四個人,“你們覺得怎麼樣?”
安九然率先說:“我個人很滿意,尤其是時音,因為楚小米其實在這裡的內心活動比較多,不是用語言說出來的,而是通過肢體動作、神情神態側面地反映出來她的情緒和內心,是一場很難把握的戲,但是時音做的很棒啊,每一個細微之處她都有把握到,不管是一開始見到唐陸天時的訝異,還是他們兩個的手有一點接觸時她的反應,都很真實很貼切,而且那個‘度’剛剛好,多一點少一點都不是這種感覺了。”
其中一位副導演也連連點頭,“我同意安編劇的說法,鍾皓軒是科班出身,雖然還在上學,但已經演過好幾部戲了,他對於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的把握度都已經不用多說,無可挑剔。時音是一個新人,能做到這樣已經超乎了我的想像,她完全把一個女高中生暗戀男孩子時那種朦朧的情愫還有那個時期女孩子的單純和青澀展現的淋漓盡致,我覺得他在演戲方面特別有天賦,我很看好她。”
另外一位編劇和一位副導演也都覺得時音的演技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角色,羅斌確實沒想到時音能做出這麼驚艷的成效來,鍾皓軒能發揮的這麼出色他不會意外,因為他就是吃這口飯的,但是時音的表現就讓他很驚喜了。
於是羅斌直接敲定女主就定時音,今天就先這樣,後續事宜到時候再通知。
時音和鍾皓軒一前一後地出來,進了電梯。
其實在電梯裡最尷尬的情況不是你和對方不認識,而是你和對方認識,但是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