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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落下老淚。
霍顏:“哎,爺爺,您看您,這不是把戲樓給您弄回來了嘛,怎麼還哭上了?您要再哭,我這立馬再給它賣了還不行麼!”
霍老爺子努力用老手抹去眼淚,不成想竟是越抹越多,到最後竟是嗚嗚地哭出聲,嘴巴卻是咧開笑容,同時罵:“你這小兔崽子,淨會胡說八道!看我不打你的!”
霍劉氏在旁聽到戲樓回來了幾個字,呆了一呆,也開始偷偷用袖子角抹眼淚。
朱河觸景生情,也扒開大嘴嚎起來,“終於回來了!咱家戲樓終於回來了!”
連原本一臉喜色的春巧都跟著哭了起來。
霍顏看家裡人這一個一個的,“哎呦哎呦,這是幹嘛呀?咱都有點出息成不?”
霍老夫人本來在內院的大樹底下曬太陽呢,一聽這一家子嗷嗷的哭,嚇得摸出來,顫聲道:“怎麼了?這又是誰死了啊?”
霍顏臉一黑,忙過去攙扶霍老夫人,“奶奶,誰也沒死,咱家戲樓盤迴來了,我爺爺和我娘高興哭了!”
霍老夫人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來,“哎,我還當出什麼事兒了呢!”
霍顏笑眯眯地附和:“誰說不是呢!”
霍老夫人關鍵時刻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鎮定,對著一屋子痛哭流涕的老霍家人,開始發號施令:“阿顏她娘呀,別哭了!快去買點好酒好菜,把街坊鄰居們都請過來慶賀一下!咱霍家門兒里好久沒出大喜事了!今天晚上也好好熱鬧熱鬧!”
霍劉氏“哎”了一聲,抹乾淨眼淚跑去忙活了。
霍老夫人繼續道:“老頭子啊,你也別哭了,快寫信給平章送去啊,讓他也高興高興!”
霍老爺子小心翼翼收好了產權文書,總算平復好情緒,卻沒有像霍老夫人所說,忙著去給霍平章寫信。
霍老爺子:“哎,給他寫信著什麼急!不差這一天兩天的。阿顏啊,你過來,跟爺爺去一趟祠堂。”
這是霍顏第二次踏入霍家祠堂。
時隔近一年,霍顏再次看到列祖列宗的牌位,看著霍家歷代手藝人在這世間僅存的一抹痕跡,心中百感交集。
她沒有讓爺爺失望,終於將如意樓從徐家手裡奪了回來。然而面對即將到來的戰火流離,面對各種新興文娛活動的相繼崛起,她又能讓霍家的皮影戲走多遠呢?她該如何做,才算不愧對祖先,不妄為霍家皮影的傳人?
霍顏有點迷茫,其實在她心裡,即便是在這個皮影還算受歡迎的時代,她也如上輩子一樣,完全不看好這個產業。
霍老爺子自然是不知道霍顏此時在想什麼,他滿懷激動,點上一炷香,又給霍顏也點了一炷,帶著她跪在祖宗排位面前叩首。
霍顏因為有心事,而且她之前那股激動勁兒已經過去了,此時便有點開小差,並沒有注意到霍老爺子在說些什麼,直到霍老爺子告慰過祖宗,要帶她離開祠堂的時候,霍顏一瞥之間,看到那供台後面空空的白牆,忽然想起什麼,對霍老爺子道:“爺爺,能不能把家譜拿給我看看?”
霍老爺子一愣,“嗯?你要看家譜做什麼?”
霍顏:“我就是……想看看。”
霍老爺子走到角落,從一個小方櫃裡翻出一個上了年頭的本子,吹了吹上面的灰,露出封面“霍氏家譜”幾個字,小心地遞給霍顏。
霍顏打開家譜,極其慎重地翻到最後,家譜最後一頁,記錄到霍家第三十九代傳人,上面寫的正是她的名字。
霍顏上輩子也翻過家譜,但是在後世的家譜上,三十九代傳人這裡其實寫的並不是“霍顏”兩字,不過倒的確聽說這是霍家唯一的女傳人,後來還招了個上門女婿。
霍顏有些納悶,心說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穿越,造成了蝴蝶效應,改變了霍家的家族史?她難道把她祖奶奶給穿沒了?
還有他們霍家後來的祠堂供奉窮奇,這個也讓她一直心有疑問。
就算她最後真的扛不過謝時的死纏爛打,和他結婚了,謝時這隻窮奇也不過是第三十九代傳人的上門女婿,萬萬沒有將他直接供奉在祖宗牌位後方,占據整面祠堂後牆的道理。
這簡直有凌駕於霍家全族的意思了。
從祠堂出來,重新回到前院,霍顏發現家裡忽然變得熱鬧起來,老遠就聽見說笑聲。原來是不少街坊鄰居知道了霍家的好消息,還沒等霍劉氏上門邀請,便各自帶了食材過來,準備幫霍家一起慶祝。
劉猴兒和陳小二在霍家院子裡找了好幾圈,沒有找到動物心裡很難過,“阿顏姐,小去幾和小腦斧他們呢?”
剛好這時稱心樓關門,周可溫和魏小千晃晃悠悠地從門外進來,兩個小崽看向周可溫和魏小千,眼睛都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