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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夫人:“咱霍家還有這麼多銀子呢!三千多兩?”
霍平山:“……”
老太太,您這重點好像不太對啊!
族長:“德山媳婦,你沒聽見嗎?這銀子霍顏說她都給花了!”
霍老夫人睜著一雙盲眼,表情也很茫然,“啊?三千兩銀子這麼快就花光了?那得怎麼個花法?”
霍平山:“五堂嬸您不常出門,可不知道外面的世道,賭場,煙館……那都是銷金窟啊!您還不快問問霍顏她到底把銀子弄哪兒去了!及時查清楚的話,興許還能追回來一部分!”
霍老夫人:“哦哦,那阿顏你說說啊,銀子怎麼就花光了?”
屋裡所有人都看著霍顏,安靜得可怕,那一道道目光若是能有實質,只怕早就把霍顏千刀萬剮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霍顏要來個死不吭聲時,霍顏忽然拔高聲道:“我把錢拿去送人了!我要疏通關係,救我父親!”
霍家村眾人一呆。
族長看著霍顏,心裡忽生不祥預感。
霍顏掙脫牽制著她的兩個族人,從地上站起,撣了撣身上灰塵和褶皺,目光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後落在族長身上,“族長,您口口聲聲說這是霍家的祭祖錢,可是如今這年年供奉祭祖的人就要在大獄裡冤死了,你們卻不聞不問。我就問一句,我用這筆錢去救我爹的命,到底是錯了,還是沒錯?”
族長閉緊嘴巴,這麼一來,兩邊的臉頰下垂得更加嚴重,壓出兩道深深的法令紋。
這問題怎麼回答?說錯了?哦,那就是說他們應該看著霍平章去死唄。說沒錯?意味著他們徹底拿不到錢了!
霍顏兩把視線像刀子一樣,恨不能往霍家村人身上戳,聲音提得更高:“爺爺病倒了,我們一家孤兒寡母,就想用最後的家底把我爹爹從大牢里拉出來,我就想問,這到底是錯了,還是沒錯!”
霍顏話音剛落,那邊霍老夫人忽然嗷嗚一嗓子哭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擠進門的霍劉氏,也很快加入到婆婆的隊列中,捂著嘴痛哭不止。
躺在床上的霍老爺子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如何,嘴裡發出哼哼聲。
霍老夫人一邊哭一邊拍著大腿:“天殺的王八羔子啊!把我們往死里逼!”
霍家村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都成了把人往死里逼的王八羔子。
還是霍平文出來打圓場:“你這孩子,要是這筆錢真的用來救你爹,怎麼不早說?你倒是把這筆錢送給什麼人了?送錢也要知道是不是送對了門路不是?”
霍顏冷笑:“這是我們家的私事,無可奉告!”
霍平文一瞪眼:“怎麼說話呢!也太沒大沒小了!”
一族人道:“可是這畢竟是祖宗的錢,就算動了,也得補上啊!”
“對!得補上!祖宗的錢不能有閃失!”
“我看實在不行就把這宅子賣出去吧,讓德山嫂一家和我們回霍家村,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補上?祖宗的錢?”霍顏眼神一厲,“我倒是不知道了,我霍顏不止有死了的祖宗,還有一堆活著的祖宗呢?”
霍家村眾人面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顏:“我什麼意思?咱們要不要來算一筆帳?三十兩銀子夠四口之家一年的溫飽,我就算是養一家子守墓人,加上修墳、祭奠儀式、貢品香燭紙錢等花銷,滿打滿算加起來,一年一百兩銀子也足夠了。我爹這些年每年給霍家村的祭祖錢足有六百多兩銀子,我就想知道,這些多出來的銀子哪兒去了?都花在死人身上了嗎?”
村長怒了,顫抖著手指著霍顏鼻子,“你,你這小畜生,你胡說什麼?”
族人忙將老頭攙扶住,有人對霍顏怒道:“霍顏!你這是要反天麼!要是在霍家村,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是要被絞死的!”
霍顏對那人呵呵笑道:“族叔,有些話我勸您在皇城根底下不要亂說!反天?以下犯上?誰是天?誰是上?你們口無遮攔地在這裡大放厥詞,是不想要腦袋了?!”
“快,快堵住這小妖精的嘴!”族長氣得臉色發青。
族人們想衝上前,霍劉氏老母雞般撲出來阻攔,這時只見一道灰色影子閃過,那些想要對霍顏動手的族人臉上都是一陣劇痛,多了三道血印子。
眾人全都被唬了一跳,待定睛一看,才發現一隻小小的虎斑貓橫身擋在霍顏面前,露出四根尖利的犬牙,目光森然兇殘。
搞半天是這麼個小玩意!
霍家村的人看清這攻擊來源,心中驟然生出暴虐,恨不能將這不長眼睛的貓撕扯成碎片,然而平時被霍顏一捉一個準的虎斑貓,此時身法十分敏捷,只有它撓別人的份,一屋子年輕力壯的男人卻連它身上的半根毛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