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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大佐說您無需從頭經營一家企業,儘快選擇有影響力的劇院或者戲樓進行收購,這才是最有效的途徑。”
“我不就是一直這樣做的麼!只是如今暫時遇到了一些阻礙,告訴目下大佐,我一定會儘快完成任務!”
陳思妮聽到這裡,包房的門忽然被人敲響,走進來一個人,她認出這是萊森會長手下的一個辦事員。
辦事員;“陳小姐,萊森會長邀您過去商談。”
陳思妮:“現在嗎?”
辦事員:“是的,萊森會長很著急想要見您。”
於是陳思妮便和辦事員離開了包房,服務生見狀,走過來問;“女士,您已經用完餐了嗎?”
陳思妮回頭看看餐桌上幾乎沒有動過的飯菜,再看看服務生,從他眼中看出心疼,於是笑了笑:“不,等一會兒我有客人過來,這桌菜麻煩您先幫我留著。”說著,陳思妮揚了揚手腕上的玉石串珠,“我的客人一會兒會拿著這個過來,麻煩您幫我照看一下。”
服務生鞠躬,“好的女士,我會在此等候您的客人來。”
辦事員跟著陳思妮離開五味齋,很奇怪陳思妮所說的客人會是誰,畢竟能讓陳小姐訂好了一桌子菜等候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人物。
陳思妮站在如意街上回望,仰起頭再次看了一眼天橋。
逆光中,她微眯起雙眼,打量著人流不息的如意樓和稱心齋,再看了看與這兩座小樓緊密相連的如意坊,五味齋,李氏繡莊,以及整條如意街兩邊的攤販。
生意繁華,人聲鼎沸。
只覺得一個猶如龐然大物的巨型商業體,已躍然於眼前。
啊,要大勢將去了呢……
陳思妮走到一個胡同口,向裡面瞧了一眼,果然看見一幫躲太陽的乞丐,於是向其中一個小孩招招手。
小孩見陳思妮似乎在沖他招手,忙跑過來,陳思妮從手腕上解下那串在天橋上買來的玉石手珠,交給小乞丐,然後指向五味齋,“拿著這個,去那邊的飯店二層,有好吃的哦!”
小乞丐將信將疑,跑回去和其他同伴說了幾句話,眾乞丐遲疑片刻,便紛紛起身,向著五味齋那邊走去。
辦事員跟在陳思妮身邊,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陳小姐所說的“客人”,竟然是一幫子乞丐麼?
陳小姐這到底是單純地發善心,還是要給五味齋找不痛快呢?
辦事員在萊森會長手底下做事,也算是和陳思妮打過不少交道,然而到如今,卻還是摸不清這位小姐的脾氣,她看起來是一位大家閨秀,平時行事舉止也極為端莊得體,然而在某些時候,卻又總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陳思妮目光追隨著一眾乞丐,見門口的夥計雖然不太情願,還是將他們放了進去,於是纖眉微挑,目光中顯出幾分愉悅,再看向二樓某個窗口,那正是剛才她所在包廂的隔壁,有兩個日本人說話的房間。
陳思妮的唇角忽然揚起,又默默注視了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腳步無比輕快。
辦事員被陳思妮突如其來的笑容弄得怔了一下,隨即匆匆追上去,心中卻在納悶,陳小姐到底是看到了什麼,心情這麼好?
明天就是林氏蠟像館開張的日子,五味齋的齊掌柜此時和李大娘以及其他幾個如意街上的掌柜,正在林氏蠟像館這邊幫忙,順便進一步和霍顏商量以後大家的營業思路。
此時就聽一個五味齋的小夥計來報,“掌柜的!那陳小姐已經走了,卻叫一幫乞丐來咱們五味齋吃飯!”
齊掌柜聽了心頭一緊,差點就把一個蠟像人碰倒了,“什麼?那些乞丐鬧事了?”
夥計搖搖頭,“倒是沒有鬧事,就是在陳小姐先前定下的那個包廂,把一桌子菜吃光了。”
齊掌柜這才放下心,讓夥計將事情的前後因果從頭到尾複述一遍。
霍顏早在玉清風提醒她要小心陳思妮後,就一直派人暗中盯著她,而陳思妮最近又一直在如意樓里活動,不是到李氏繡莊看看花樣子,就是到稱心齋里喝點茶,要麼就是去如意樓里看戲,幾家掌柜都很配合霍顏,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來給她通風報信。
霍顏此時也在林氏蠟像館裡,自然也聽到了小夥計的稟報。
“霍小姐,這位陳小姐最近天天到咱跟前晃悠,到底是要幹什麼呀?”齊掌柜憂心道。
霍顏搖搖頭,“您倒是把我給問住了,我是真的猜不出來她想幹什麼,只能走著瞧了。”
不過霍顏聽到陳思妮請乞丐吃飯,心裡卻覺得很好笑。
這陳小姐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讓人看不透。一串手珠作為信物,請乞兒們到大館子裡吃飯,你說她到底是發善心還是惡作劇?黑與白,是與非,善與惡,在這位小姐身上,界線似乎都看得不那麼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