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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如願將這些礙眼的中國居民趕出去,又遇到了接二連三的糟心事兒,萊森會長十分掃興,最後的演說儀式也只是一番敷衍便草草收場,在尼爾頓的陪護下坐車離開。而跟隨尼爾頓的英國領館護衛軍,也隨之撤出如意街。
坐在五味齋二層的謝時聽見了動靜,對張副官道:“去看看,是不是英國人撤兵了?”
張副官走到窗邊,點頭道:“是,領館的護衛軍已經走了,還有那個萊森會長和陳思妮小姐。”
謝時站起身,“走吧。”
張副官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少帥將他們拉出來,是來鎮場子的。
“不愧是少帥,英國人見了咱們,完全不敢囂張了!”張副官有點自得。
謝時卻冷冷瞥了張副官一眼,“正常情況難道不該是他們根本就不敢將軍隊拉出領館區?”
張副官啞火了,“哎,少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誰讓現在中國這麼弱勢呢,我們是異獸,又不能插手,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謝時沒有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往外走。
張副官跟在身後,“少帥,我們要不要去和霍小姐打個招呼?”
好歹表現一下,刷點好感啊!
誰知謝時卻道:“不必。”
張副官有點意外,心說這還是當初那個會在霍家稱心齋開業時,恨不能將帥府的好東西全都搬空送給人家的少帥嗎?
忽然就這麼低調了呢?
如意街上的人提心弔膽等了一整天,當萊森會長一行人坐著小汽車離開時,街坊們見房子保住了,不禁全都歡呼起來。然而還沒有高興太久,就見陳思妮派來一個人,說要繼續和大家商量賠償款的問題。
人們這才從狂喜的情緒中慢慢恢復冷靜。
鬧半天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你回去告訴那位陳小姐和洋鬼子,就說我們是堅決不會離開如意街的!要麼你們就給我們在這裡買一處房子的錢,要麼就給我們重新在如意街附近蓋房子,否則免談!”
大概是因為第一回 合稍顯勝利,如意街北區的居民們這次談判時無比硬氣。
這位陳小姐派來的談判員工本身沒有多少實際權力,在這邊走個過場便結束了,所以只是將街坊們的話記下,便在一通喝倒彩的聲音中離開了如意街。
當霍顏和李大娘談妥了生意,從李氏繡莊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下來了,她回到稱心齋,在二樓找到了正將幾把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歇盹的周可溫。
霍顏走過去推了推周可溫:“怎麼樣?街坊們的房子保住了嗎?”
周可溫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儼然不想讓霍顏打擾他的清夢,“本大仙出手,還會有錯兒麼?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
霍顏見周可溫睡的香,也就不打擾她,她雖然不懂他們什么九州世界的異獸和陣法師,但也能猜到布陣是個體力活。
此時因為時間已經晚了,稱心齋里客人少了很多,尤其是那些家庭主婦太太們,都沒有像白天那樣空閒。一看天黑,全都跑回家接孩子上學,給家人做飯。家庭主婦們不見了,二層遊樂區的小崽子們自然也跟著跑了。
然而只有一個小孩,依然安安靜靜趴在雕刻平台上,繼續認真地繪製皮影圖樣。
這竟是吳秀才家的吳小秀才。
吳秀才家以前生活不富裕,但是吳小秀才每天穿戴都是乾乾淨淨的,然而自從吳秀才死後,吳秀才媳婦一蹶不振,連帶著這個吳小秀才也成了沒人要的可憐孩子,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袖角都磨得起毛邊了。
霍顏注視了吳小秀才片刻,便走過去,“你怎麼還不回家?”
吳小秀才似乎被嚇了一跳,可見剛才描畫影人的時候有多專注。
“這裡要關門了嗎?”吳小秀才小聲地問,生怕霍顏點頭。
霍顏:“還沒呢,還有一會兒。”
“哦。”吳小秀才應了一聲,便又埋頭描畫皮影人的圖樣,竟是不再理會霍顏了。
霍顏看著好笑,覺得這小孩真是呆呆的,索性暫時沒事可做,她便趴在吳小秀才身邊看他描花樣子。
“你很喜歡皮影嗎?”霍顏問。
本以為吳小秀才會一口承認,誰知他想了想,卻是搖搖頭。
霍顏挑眉,“哦?你不喜歡皮影,那為什麼還要在這裡練習畫影人圖樣?”
吳小秀才像模像樣嘆口氣,“沒事可做。”
霍顏:“哦?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吳小秀才眼睛瞬間亮了:“讀書!”
霍顏:“那怎麼不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