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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霍顏一直不說話,肖旅長挑挑眉:“怎麼?霍小姐不想履約嗎?”
謝時這時開口道:“肖旅長。”
肖旅長陪笑:“少帥有什麼吩咐?”
“我有事與你相商,隨我回帥府。”謝時說完就走,示意肖旅長跟上。
誰知肖旅長卻站在原地沒動,似笑非笑道:“少帥,即便您有吩咐,也得容我和霍小姐把話說完呀!畢竟現在咱們不是在執行軍事任務,您說是不是?”
謝時沒想到肖旅長居然有膽子為抗他的命令,緩緩轉過身,抬眼看向他。
肖旅長居然也毫不畏懼地與謝時對視。
霍顏見情勢不對,不想讓記者們拿謝時做文章,便對肖旅長說:“讓賽飛燕來我這裡開台唱戲沒有問題,但是肖旅長應該知道,戲樓開一台戲,可是需要不少錢的,徐班主當初答應將戲樓借給你,卻沒說要賠錢幫您捧角兒啊。”
肖旅長:“霍小姐放心!只要您答應讓飛燕在這裡開台唱戲,所有的堂票,廂票,可以全部由我包銷!”
霍顏心知肚明,只怕這肖旅長也物色過其他戲樓,實在是沒人願意讓一個□□來染指梨園行,他這才借著和徐金刀有約,訛到自己頭上。
若想讓他知難而退,只能通過抬高票價,於是霍顏道:“肖旅長,既然您答應包銷全場戲票,那這戲票的價格,是不是咱得先定下來?”
肖旅長:“你說要多少?”
霍顏:“堂票五塊大洋,廂票十塊大洋。”
肖旅長冷笑:“霍小姐,您這開的價格可是名角兒的價格呀!得是滿春園的角兒出場,才能有這個票價。”
霍顏笑道:“肖旅長剛才也看到了,在我這如意樓登台的,可不就是滿春園的角兒麼!我給您定下這個票價,一點都不多。”
肖旅長笑眯眯地看著霍顏,忽然一拍大腿:“好!那就按霍小姐說的辦!”
霍顏愣住,她沒想到這肖旅長會如此痛快,居然應下這樣苛刻的要求。
他這是撿到錢了嗎?
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霍顏卻沒有迴旋餘地了。
肖旅長又道:“霍小姐,在場有記者做見證,您應該也明白,您這價格開得實在是高了些,不過我還是願意領您的情,畢竟滿北平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戲樓願意為我家飛燕開台。但是我也得和您討個價,那就是在開演之前,您得先將戲樓借給我們一天,用作彩排。”說著肖旅長還轉向旁邊看熱鬧的人,“各位說,這個邀請是不是不過分?”
“不過分不過分!”能在這裡停下來圍觀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更別提事關北平名妓,起鬨的人就更多了。
霍顏覺得,自己生平就沒有哪天像今天這樣憋屈,這是被肖旅長架到了台上,是不從也得從啊!
“好,就按照肖旅長說的辦!”霍顏丟下這一句,便轉身走回戲樓。
肖旅長勝券在握,這才諂笑著對謝時說;“少帥,卑職的私事已經處理完了,這就隨您回帥府?”
謝時將目光從霍顏那道隱忍的背影收回,冷冷地看了肖旅長一眼,“不必了。”
坐上帥府的車子,胖橘已經團在後車坐上,正一下一下舔著尾巴。
謝時沉默半路,忽然對坐在副駕駛的副官道:“去查查肖旅長最近都接觸過什麼人。”
胖橘抬起貓腦袋,用前爪巴拉巴拉謝時的腿。
謝時一臉嫌棄地轉頭看胖橘。
胖橘瞪著圓圓的貓眼睛,與謝時對視片刻。
謝時搖頭:“如果只是鴉片生意,他絕不會猖狂至此,應該背後找到了新的靠山。”
胖橘很快就對肖旅長的事情失去了興趣,打了個哈欠,重新舔起了尾巴,此時他心裡想的,只有霍劉氏做的辣椒醬。
謝時注視著胖橘,神色漸漸凝重。
霍顏回到霍家大院,此時霍老爺子也知道了賽飛燕將在如意樓開台唱戲,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阿顏啊,那賽飛燕真的要在咱的如意樓里開台唱戲?你……你同意了?”
霍顏出了會兒神,好像才聽到霍老爺子在和她說話,抬起頭強笑了一下,“是啊。”
霍老爺子:“哦,沒事,我,我就是問問。我就是在想啊,咱家是皮影戲樓呢,怎麼讓一個大活人站台上唱戲了……”
霍顏這回沒吭聲。
霍老爺子也知道,今天他們霍家的破台戲被滿春園給擠塌台了,這是他們誰都沒想到的,她這個孫女一向要強,只怕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因此也就不敢再多問賽飛燕的事,只埋怨自己,“哎,都怪我,就不該讓你辦這個什麼破台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