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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土坑裡一定埋了什麼東西,槐仁說不定就是靠這東西離開的!”楚亦看向莫承傾,皺眉道,“你能感知到這坑裡原來埋了什麼東西嗎?”
莫承傾神情肅穆,他能夠感受到那黑暗的力量已經徹底侵蝕改變了這片土地。
土壤原本應該屬於自然的一環,大地之力也是極其強大的自然力量,按理說天地的力量是站在他們這樣的瑞獸、祥獸這一邊的,可是這片黑色的土壤已經散發著黑暗腐敗的力量,排斥莫承傾的試探。
更糟糕的是,在剛剛那次的黑暗力量暴動之後,槐仁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莫承傾和楚亦竟然連槐仁離開的一絲蹤跡都察覺不到。
要知道他們兩個的修為本來就已經極高,更是血統和天賦以及後天努力的結果,像是槐仁這樣滿腦子掙錢放棄修為的妖怪怎麼可能逃過他們的眼睛,唯一的解釋便是,帶槐仁的黑色力量或許和他們同級,甚至更高。
莫承傾站了起來,他說,“你我分開去追查,看看能否抓到那黑色力量的蹤影,鬣狗幫派的事情我已經讓蔣金去抓捕處理,有事電話聯繫。”
楚亦點了點頭,她和莫承傾各自向著最有可能的西方和南方分頭離去。
與此同時,孤兒院裡,陸初離接到了莫承傾的簡訊。
他低頭在走廊間看完簡訊,收起手機,這才走上樓梯。
二樓,齊思若正站在走廊里向著教室內望去。如今小妖怪們的紀律越來越好,哪怕她不旁聽,他們也差不多能夠安安靜靜地上課了。
自從小妖怪們變得在課堂上聽話,梅竹看起來也越來越高興,上課講得更起勁兒了。
齊思若注視著乖乖上課的小妖怪們,眼神不由得變得柔和。
陸初離放緩了腳步,可是齊思若仍然聽到了他,她轉過頭,便對上了陸初離的眼眸。
儘管他已經刻意隱瞞,可是齊思若仍然感受到了他眼眸中的凝重。
“怎麼了?”齊思若關懷地問,“是楚亦那邊出什麼事情了嗎?”
“遇到了些麻煩,不過應該沒有大礙。”陸初離說,“你放心,沒事的,不會波及到孤兒院。”
孤兒院之前,有他,有楚亦和莫承傾,如果他們都阻止不了,還有其他大妖。敵人總會被消滅的。孤兒院又在城市的郊區,已經算是最邊緣地區,城區有事,孤兒院都不會有事。
“我放心。”齊思若輕輕地笑了笑,“我相信你們。”
面對著齊思若的目光,陸初離心中一震。有一種他曾經最排斥的、最無法理解的情緒緩緩地從他的心間燃起……那是責任感。
或許狐狸天生冷血的多,陸初離年幼時便不解自己父親對於整個狐族的鞠躬盡瘁,勤勤懇懇地照顧和保護其他人。
九尾狐這種上古瑞獸的血脈,足以讓他們父子倆遠走高飛,過上與世無爭的自由生活。可是他的父親卻因為一個虛無的領主頭銜而一直保護著其他狐狸。
年幼的陸初離問父親為什麼,父親卻說,這是責任。
他的母親在生下他的半年之後便意外去世,而後幾百年,直到去世,他的父親也沒有再娶。問他,卻也是一樣的回答。
責任。
答應了她一生一世,就絕不負她。
相比於陸初離自己,他的父親似乎才更像是傳說中的大妖。
可是陸初離厭煩這一切,他沒有他的大度和寬容。陸初離曾經發誓這一生都不管閒事,不接任狐族領主,做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要過與世隔絕的生活,一個人孤獨終老,看誰不爽就揍誰。
可是……在齊思若信任而柔和的目光面前,在她背後的孩子們面前,陸初離竟然產生從心中產生了責任感……?
陸初離倒吸一口涼氣,他向後退了一步,躲避著齊思若的目光,轉身離開。
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這一切,卻慌不擇路的走上了樓梯,來到天台。迎面吹來的風捲走炙熱,陸初離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冷靜一些。
他的確對齊思若有好感,可是他下意識逃避更多的事情。
他的父親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倍受尊敬的大妖和族長、守護者。可是於陸初離而言,卻是最不想成為的人。
陸初離因為自己心中出現的責任感而感到驚恐,他迷茫無措半響,又忽然推開門走下樓梯。
他來到三樓,徑直穿過走廊,來到吳歸老先生的門前,他未敲門門自開,陸初離看到吳歸躺在搖椅上,在窗邊曬著太陽。
老先生看到陸初離並不吃驚,他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笑呵呵地說,“來了?”
就好像陸初離和他提前預約過一樣。
“我會成為和我父親一樣的人嗎?”陸初離開口便問。
吳歸老先生並不著急,他推了下眼睛,才說,“父與子之間的聯繫自然是最強的,你想自己的身上沒有父輩的烙印,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初離剛要說話,吳歸卻阻止了他。
“不過——你的父親老陸先生,是一個功德圓滿的好人。”吳歸說,“你對一個異性產生的那點責任感,在他的面前恐怕只算是滄海一粟。”
說白了,陸初離的父親那麼有責任感、有擔當的大妖,陸初離努力趕都趕不上,他怕成為父親的樣子,倒是想成為都成為不了呢。只不過吳歸說得很含蓄,很委婉,陸初離感覺自己好像被嘲笑,但是聽吳歸的說話方式又生不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