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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兒被她搖得眼前金星直冒,剛吃下去的早膳在肚子晃動,晃得快要噴薄欲出。一低頭,看到舒夫人的鼻涕沾了她一衣襟,眼淚濕了她的袖角,她再也控制不住,抿緊唇,狠命推開舒夫人,跑到庭院中,差點連膽汁都一塊吐出來。

    “親家夫人,堡主夫人從昨天午時到現在,好不容易吃了點東西,你看,這下什麼全沒了。”秀珠忙著倒水給碧兒淨口,斜眼,向舒夫人抱怨道。

    舒夫人一愣,不敢再靠近碧兒了,但哭聲不停,“少吃幾膳沒什麼,她現在都快被休回娘家了,以後還怎麼做人啊!想想我那可憐的緋兒屍骨未寒,現在她又落到這步境地,老天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舒夫人拍著胸,一個勁地嚎哭。

    碧兒淨了口,穩了穩情緒,“娘親,你不要擔心。不管我會不會被休,飛天堡對舒園的贍養費不會少一份的。”

    “你個死丫頭,現在還嘴硬。我和你爹還能活幾年,少點多點銀子又怎麼樣,你才十八歲,以後怎麼活呢?”舒夫人突地止住了哭聲,上前小心地拉住碧兒的袖子,“聽娘的話,和娘親一起去向堡主和二夫人下跪,賠個不是,求堡主不要和你計較,求他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秀珠!”碧兒揉揉酸脹的額角,“找人送我娘親回舒園,過幾日,我再回去看望她。”她實在沒有辦法接受舒夫人這番美意,這哭聲聽得她頭快裂成二半了。

    “碧兒!”舒夫人從肉臉上奮力睜大一雙小眼,不敢相信地瞪著女兒冷漠的面容。

    秀珠很有眼頭見色,急忙扶著舒夫人就往外走,“親家夫人,你就不要再添亂了,相信堡主夫人會處理好這事的,你在家好好等著,有事秀珠會過去知會你的。”

    “她要是會處理,就不會做這麼蠢的事了。”舒夫人心疼地一步一回首,哭到喉嚨嘶啞。

    沒等碧兒平靜下來,君子園的二號訪客君青羽登場了。

    “如果你想為二夫人白翩翩討個公道,指責於我,請免開尊口。”碧兒猛吸了口氣,搶在青羽開口之前說道。

    青羽噗哧一聲笑了,斜睨著她,打趣道:“你到還蠻有個性的,不過,我到不是為她,而是為你覺得不值,問天很在意你,你怎麼那樣不自信,去做那種傻事,把自己陷入這種被動的境地,現在好了,你等於把自己的夫君推給別的女人了。碧兒,你還是年幼,少了心計。鎖住男人的心,是欲拒還迎,是若即若離,不要把他纏得透不過氣來,而是讓他自己覺得離不開你。該放就放,該守要守。”

    碧兒抬頭,嫣然一笑,“大姐對於婚姻到真是個行家,可是這一條不太適合於我和你那位堡主弟弟。到書房坐坐吧,我們一起喝點茶。”她與君問天、白翩翩之間玩的何止是心計,簡直就是詭計、陰謀了。

    青羽搖了搖頭,替她撣去肩上落下的一片樹葉,“不坐了,我是來告辭的。飛天堡外重兵把守,雲飛老家那邊什麼消息也送不進來,又不能用信鴿,我們決定早點回老家。現在飛天堡大的危險解除了,白蓮之死等官府慢慢破案吧!我想一切快恢復如初了,碧兒,到是我娘親不知怎麼的,有些怪怪的,你有空幫我陪陪她。”

    碧兒握住青羽的手,安慰道:“我會去看婆婆大人的,大姐,我前幾天和你講的話,你一定一定要放在心上。”

    青羽臉上浮出一絲無奈,“我會和夫君商量,只是,他有選擇嗎?”遼國王子在敵軍兵臨城下之時,怎麼能開口說歸隱,顧妻子不顧自己的國家呢?她心裡有數,不必向雲飛提了。嫁給雲飛,她就做好了有這麼一天的準備。

    碧兒不敢多說,怕讓青羽傷心。

    “碧兒,你和……蒙古大汗很熟嗎?”青羽遲遲疑疑地問,對昨天碧兒出示的那塊玉牌有些顧忌。

    “大姐,我還是和你弟弟一起去三王府做客時,認識大汗的,那塊玉牌是他送給我們的禮物。”碧兒懂青羽的擔憂,避重就輕地說道,“大姐,把心儘管放下,我有分寸。”

    “好碧兒!”青羽笑了,“那我和你姐夫就可以放心上路了。等所有的風波平息,和問天一起去駱家塞做客。”

    櫻唇淡淡地揚起,碧兒想那一天估計是不會有的。

    再次踏進蓮園,碧兒吃了一驚,園中改變很大,光那一池的蓮,粉紅、嬌白、嫩黃……各式的品種,就夠讓她驚詫了,她從不知蓮還會有這麼多的色彩。現在還沒到盛夏,蓮蓬青綠,蓮葉如傘,蓮花還只是一個個花苞,可是,蓮的清香已是四溢芬芳。

    “夫人,有事嗎?”主子得了勢,下人也跟著長了威風,春香現在又是一幅神氣活現的嘴臉了,手上拿著個擦桌子的抹布,冷冰冰地從廂房中出來,擋住碧兒前進的腳步。

    碧兒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目光沒有停留,只當眼前沒有這個人一般。

    “夫人,這裡是蓮園。”春香見碧兒欲往前走,移步整個人擋在了碧兒的面前。

    “蓮園又怎麼了?”碧兒聳聳眉,“我進不得嗎?”

    春香口氣一硬,“蓮園是二夫人的園子,二夫人從不踏進君子園。”言下之意碧兒也無權踏進蓮園。

    “我來表達一下我的關愛之情,也不行?”碧兒玩味地擠擠眼,大眼滴溜溜轉著,穿過春香的肩,把廂房中的情景看了個清清楚楚。

    白翩翩仰臥在床榻上,身後墊著個大大的枕頭。君問天手中託了個藥碗,溫柔地一口一口吹涼了遞到白翩翩唇邊。

    碧兒默默凝視著這一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再次嘆息。今人與古人的差異之大。二十一世紀,男人如想娶二奶,至少要偷偷摸摸,費了心的瞞著正室,永遠不敢當著正室的面,如此明目張胆的與二奶秀恩愛。

    她真的太佩服自己的雅量與寬容,一點點也不吃味,到了蒙古之後,她好象也被洗腦了,看到這一切,居然不吃味。

    看春香沒有通報之意,她清咳了幾聲,引起房內恩愛夫妻的側目。“你來幹什麼?”君問天冷漠地皺著眉,放下藥碗。

    “大姐和姐夫要回家,我來告訴你一聲,似乎我們該去送送他們。”碧兒笑得淺淺的,清眸捕捉到白翩翩眼中掠過的一絲被嬌寵的得意。

    “知道了!”君問天轉向白翩翩,指背輕撫著蒼白的麗顏,柔聲道,“我去去就來。”

    “不要急,代我向大姐、姐夫說聲一路順風。”白翩翩含情脈脈地看著君問天,視線纏綿悱惻。

    碧兒識趣地轉過身,低頭往園外走去。

    “夫人!”經過拱門時,趙總管象個幽靈一般,不知從哪一處鑽了出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碧兒緩緩抬起頭,“趙總管,你下次再這樣無聲無息地嚇我,我讓人把你的雙腳給跺了。腳就是為了踩出腳步聲的,你似乎不喜歡這樣,不如就棄掉。”

    趙總管瘦如竹杆的身子一震,訕訕地笑道:“小的下次一定注意。”

    碧兒轉過身,閒閒地往大門外踱去,“趙總管,你這種走法是不是屬於什麼特珠功能?”

    趙總管兩眼四下掃視,警覺地豎起雙耳,“夫人不知,這叫輕功,可以讓對方察覺不到你的行蹤,又能提高步速。”

    “一個總管練這麼高的輕功,是為了迎客送賓,還是為了端茶倒水?”

    “夫人!”趙總管輕扯了下碧兒的衣角,碧兒扭過頭,“你那塊玉牌真是大汗送你的嗎?”

    “你懷疑我說謊?”碧兒眨眨眼。

    “不是!夫人,這玉牌乃是大汗貼身之物,全蒙古只有一塊,只有與大汗親近之人才可以看到。現在大汗把玉牌送給夫人,夫人與大汗?”

    “蒙古管家連這些都懂?”碧兒好奇了。

    “夫人!”趙總管直直地盯著碧兒,壓低了音量,“小的原先是大汗身邊的貼身侍衛。”

    “呃?”碧兒瞪大了眼,“吹牛,你看上去快五十歲了,太老,又瘦,不象個侍衛。人家侍衛哪個不是個子高高、威武雄壯。”

    趙總管欲哭無淚地嘆了口氣,“夫人,我不是生來就這麼老的,我也年輕過。大汗還是三王子時,還年少時,我就是他的貼身侍衛。”

    碧兒圓起唇,瞭然地點點頭,“這樣啊!好象還有可能,可是你來飛天堡也有很多年了,那就是說你不做侍衛也很多年了。”

    “是的,我不做侍衛,但我對大汗的忠心是一樣的。夫人,你……也是大汗派進飛天堡的嗎?”趙總管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碧兒腦中有十秒鐘的空白,她咬了咬唇,瞅見旁邊是個小亭子,走了過去,“趙總管,我有些遲鈍。你……不是四王爺的人嗎?”她故作神秘地問。

    趙總管詭異地傾傾嘴角,“四王爺?呵,連夫人也沒看出來啊,看來我還隱藏得不錯。四王爺在堡中是有些個親信,可是自從白蓮夫人走了後,就樹倒胡蓀散,潰不成軍了,你看告個狀,我指點了又指點,還是漏洞百出。”

    “那個移棺換屍是你做的嗎?”

    “我只幫助他們望風,其他的就全是他們自己所為,具體的我也沒問。我不需要知道那麼清楚,我只要弄清君堡主與四王爺之間的關係就行。”

    “哦!”一塊玉牌,收穫真是連連啊!窩闊台多少年前就把侍衛打入飛天堡,還真是做帝王的天才,目光遠大。

    “夫人,你探聽到君堡主與四王爺之間的關係了嗎?”

    他們之間除了生意,還有別的關係嗎?“這個,我暫時也沒消息,不過,他們現在的關係好象不太好吧!”碧兒含糊其辭的說。

    趙總管陰沉沉地揚起眉,高深莫測地搖頭,“不,你看不出四王爺拼命地整君堡主,不奇怪嗎?我尋思一定是君堡主某個地方違背了四王爺,或者是對四王爺的事知道的太多。夫人,你那封書信是故意那樣寫的,實際上那個jian細不是二夫人,而是大姑爺駱雲飛,他是遼國王子。”

    清眸定格,一動不動。他果真聽到她和青羽的談話了。

    “夫人,你真是好厲害,居然能查到這麼個消息,現在大軍在堡外,你準備怎麼做?他們現在馬上要離開了。”

    “慢著!”碧兒手緊緊地握著,“不要打糙驚蛇,拔都王子是個莽夫,操之過急,會有可怕的後果。從飛天堡到駱家塞,路程遙遠,在路上抓獲會比較好。你晚上到堡後面的樹林中,我再告訴你怎麼做,在這之前,你一定要不露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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