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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知道飛天堡廂房多、庭院多,怎麼也沒想到要轉這麼久,進了一道又一道的拱門,她才被扶坐在一個繡著鴛鴦的床榻上。

    不等別人幫忙,她自行拿下頭上的蓋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兩個侍候的丫頭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夫人,這個是要等堡主掀才能拿下的。”

    “沒那麼麻煩,你們過來,幫我脫下外面這個衣服,還有頭上這個,我的脖子好象要折斷了。”

    “不行,堡主和客人馬上要進來的。”小丫環慌不迭地替她又蓋上蓋頭,正說著,一群聲音自遠而近往這邊過來。

    “來,君兄,掀蓋頭。”

    碧兒聽出這是那個潘念皓的聲音,心中一惱。一桿秤尺撩起她的蓋頭,碧兒無由地一慌,那感覺象動物園開園一樣,突然湧進一大群人,圍看新進園的珍稀動物。

    四周屏息的氣氛讓她很不自在,她緩緩地抬起頭,看到一大群男女全露出怪異的神情,她相信那種神情絕對不叫“驚艷”,應該說是滿懷希望之後突然落空的不能自已。

    “天,差距也太大了。”不知誰嘟噥了一句。

    “問天,你這次眼光不高哦!”潘念皓口氣酸溜溜又帶著些刻薄。

    其他人發出善意的鬨笑,君問天傾傾嘴角,伸手挽住她的手臂。“我覺得新夫人有一種清新、慧黠的美,這是別人無法相比的。”一個面容黑黑的高大男子朗聲說道,“問天這次一定會很幸福的。”

    碧兒現在才弄清,原來這群人是在拿她與前夫人的容貌作比較,心中不禁冷笑。她漠然地掃視了一屋子的人,直到遇到韓江流驚喜、憐惜的目光時,她低頭,溫婉一笑。

    這一笑,是如此生動、可人,散發出一個少女自然的清麗,在場的男子一愣,君問天倏地轉身,眉心微微擰起。

    “各位仁兄,請到前廳喝酒,問天一會就過去。”君問天向眾人拱手。

    “哈哈,問天等不及天暗,就急著洞房了嗎?”潘念皓色迷迷地看著碧兒,完全不怕人察覺似的盯著她。

    碧兒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咱們都到前廳去吧!”黑黑的男子大聲說。

    “多謝姐夫!”君問天向黑黑的男人施了一禮。

    眾人笑鬧地退出,韓江流咬了咬唇,深深看了碧兒一眼,抬腳出了新房。

    “我想你們也先出去吧,我和堡主有事要談。”碧兒朝兩個侍候的丫頭說。

    君問天唇邊帶著一抹莫測高深的淺笑,沒有回視丫頭們驚愕的目光。誰見過這麼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羞澀的新娘?

    “有什麼著急的事,需要現在談?”他問。

    她雙手托著鳳冠走到他前面,“麻煩你先幫我把這個解下來,不然,我沒辦法清醒的講話。我要說的是很重要的事。”

    他替她拿下鳳冠,她大力地吐了口氣,眼睛灼灼地看著他,“君問天,現在我們成婚了,協議的第一步我們已經完成。這第二步,就是婚後如何相處,有些細節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你有紙和筆嗎?”

    “呃?”他瞪大眼。

    “新娘子在哪裡,快讓我瞧瞧?”新房外突然傳出一聲柔媚的笑問,緊接著,一陣濃郁的香氣飄了過來。

    君問天俊容一抽搐,不悅地轉過身,碧兒跟著轉身,朱敏帶著耀眼的美,身著珠光的錦裙,風擺楊柳般搖曳著走向他們。

    十二,花燭不洞房(中)

    十二,花燭不洞房(中)

    “問天,你果真娶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夫人,我等不及酒席結束,先急著過來看一眼。”朱敏掩著嘴,嬌嬌地笑得身子輕顫,雖是讚美碧兒,一雙美目卻風情萬種地瞟向君問天,那眼神中的灼熱,只有他能明白。

    君問天清了清喉嚨,但聲音還是乾乾的,有絲微惱地說:“大嫂真是太關心我們了,我和夫人,都很感謝你的到來,即使在這洞房花燭的時刻。”

    朱敏佯裝內疚,“天,我打擾你們的良宵了嗎?我以為辰光還早,方便嗎?”她問碧兒。

    “哦,方便!”碧兒真的很佩服這位君夫人的自信和臉皮之厚,“君堡主,我有點渴,先出去找點喝的,你們慢聊。”她懶得在這裡做燈泡。

    “這裡有……”君問天還沒說完,紅色的綢裙一閃,碧兒已經出了新房。

    龍鳳紅燭之下,朱敏的臉嬌艷如花。“問天,雖然覺得你娶了一個醜丫頭有點委屈,不過很識時務,我蠻稱心的。”

    “你瘋了不成。”君問天神色突地冷凝,“今天是我和她的大喜之日,你再怎麼樣,也該給她一點尊重,你和我這樣站在新房之中,把新娘擠在外面,你覺得好嗎?”

    “問天!”朱敏扁扁嘴,嬌柔地低下眼帘,“我想你,按耐不住才過來的,這有錯嗎?”

    “當然錯了,我們本身就是個錯。”君問天重重地閉了閉眼,“從今以後,你只是我的大嫂,從前種種皆如風。我對你只有尊重,再無別的情意。”

    “你……”朱敏呆住了,“我勸你成婚,不是讓你離開我的。難道你迷上那個醜丫頭了?那麼個青澀得沒有姿色不懂風情的小丫頭,有什麼好。”

    “和她沒有關係,我只是覺得我和你該有個了斷了。我會給你一筆銀子作為補償。”君問天的語氣生硬、冰冷。眼淚在朱敏的眼中打著轉,“我想你是故意講的氣話,我不信。打擾了你的洞房之夜,是我不好,我先離開,但是問天,你不可以離開我,我愛你。”她乖巧地拭去淚,一步三回首地退出了新房。

    君問天一拳重擊在喜桌上,裝滿花生、紅棗的盆子一震,一半倒在桌上。

    君子園除了新房還有三個大的廂房,一個做了客廳,一個做了書房,還有一間象是藏寶室,擺放著各式瓷器和金銀鑲嵌的飾品。碧兒讓站在外面侍候的丫頭幫著脫了霞帔,進了燃著幾盆爐火的客廳。現在,每間廂房都掛上厚厚的棉簾,密封,很暖和。客廳的八仙桌上擺放著各式糕點和果品,可能是為了招待來新房玩鬧的客人用的。

    她好奇地巡視了一圈,在桌邊坐下,自己徹了一杯熱茶,把糕點盤拉過來,一邊喝茶,一邊嚼著糕點。君問天一向呆帳房,這書房可能只是個擺設,不如她就住這裡吧,那些個古文書,看起來吃力,但能打發時間。她剛剛在新房中簡單打量了下,君問天的衣衫和日常梳洗用品好象全在裡面,新房就給他好了。

    這庭院離前廳遠,還算安靜,很適合修身養性。記得以前隔壁的李夫人說君問天和他堂嫂有jian,剛才那一幕,好象不假。唉,真是越了解君問天,越是覺得他簡直是可惡又可憎,無藥可救的渣滓。亂倫、殘暴、沒人性。他怎麼還能整天揚著那張居高臨下的尊容在人前晃?換成她,羞愧得都要切腹自盡了。

    “夫人!”君問天一掀棉簾,走了進來,看到她悠閒自得的樣子,一愣。

    “我餓了,沒有請示就進來吃糕點,不要緊吧!”她並不誠心地問。

    君問天坐到她對面,“你嫁進飛天堡後,就是這裡的夫人,想做什麼盡可做什麼,無需向誰請示。”

    碧兒拍拍手上的餅屑,“君問天,商量個事,你不要喊我夫人,我老不習慣的,還是叫碧兒吧,舒碧兒也可以,你別挑眉,我是指私底下。當著人面,我會由你的,但我怎麼稱呼你呢?老公?親愛的?夫君?相公?堡主?”

    君問天愣了半天,才動了動嘴,“隨你!”親愛的?老公?這什麼詞,啄磨著,讓他的唇角浮出一絲隱隱的笑意。

    “那就君堡主好了,你要去前面敬酒嗎?”

    “待會過去,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說嗎?”他的語氣開始偏冷。

    “哦,我拿個紙和筆,我毛筆字太差,你寫好了。我們去書房談吧!”

    “我們是要立什麼字據嗎?”他驚異地看著她。

    “不是,我怕你會忘記,寫在紙上,就不容易忽視了。”

    “我記性很好!”

    “嗯,那就口述吧!”碧兒坐正了身子,“君堡主,現在在法律上我們是夫妻了,但是實際上,我們都清楚這只是一樁協議。為了讓別人認可我們的夫妻關係,在飛天堡內,我們就一起住在這個庭院,但是請把書房暫時借給我做睡房可好?我不以為你睡床或我睡床,讓另一個人睡地鋪是件明智的事。關照這裡的下人,我們分房好了,彼此不打擾。要進對方的房間,先敲門,得到允許才可以進來。你想納妾,反正飛天堡多的是房間,不一定要和我擠在一個庭院。”

    “你真令我驚愕。”君問天大聲說,“不要後悔你所講的話。其實你真的多慮了,你,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脫光了站在我前面,我都不會碰的。”他知道這句話很惡毒、粗俗,可他就是忍不住。

    碧兒眼中一亮,突地伸出手,“哇,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來,我們握個手。”

    “包括你的手,我都賺髒。”他並沒有把音調提高,可是語氣卻冷峻得象一根根刺。他恨她對他漠視的態度,可是卻又沒有辦法。

    碧兒嫣然一笑,不在意地收回手,誰嫌誰髒呀?“君堡主有的是紅粉佳麗,自有美玉在懷。我會睜著眼閉著眼的,這樣好了,我乾脆全部閉上,把耳朵堵上,做你賢明大度的堡主夫人。”

    “要我說謝謝嗎?”他直直瞪著她。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親愛的君堡主,你該去前廳敬酒了,我找本書翻翻,然後就先睡,不和你說晚安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呵,舒碧兒,你以為我就應該什麼都聽你的嗎?”他突然危險地走向她,她雙頰通紅,急得大叫,“站住,不要再走近。”

    他沒有停下腳步,兩隻手緊緊托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擠碎似的。大大的清眸驚懼地看著他,身子忍不住戰慄。

    碧兒腦中驀地一觸,她抬手,從懷中忽然掏出剪刀,“君問天,放開我。要不然我……殺了你!”

    “好啊,來吧!”他的臉霎時雪白,眼中又顯出猙獰之色。

    碧兒握著剪刀的手哆嗦著,一陣急顫,剪刀從手中掉在了地上。“我今天沒有激怒你,你……要怎樣?”她輕顫地閉上眼,緊緊咬住唇。

    君問天雙手圈住她的腰併攏緊,她整個人便密貼在他身上!情急之下,她只得支著雙肘不讓身體觸著他的軀體。“君堡主……請你自重!我們協議里沒有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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