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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翩翩突地衝上前,抓住碧兒的手臂,兇狠地瞪著她,慘白如死灰的臉上泛起紅暈,“他什麼都告訴你了,好,好,這樣也好。姐姐,知道嗎,一個人知道太多的秘密,會如何呢?”手臂緩緩上移,一下掐住碧兒的脖子,十指冰涼貼著碧兒的肌膚,“帶著秘密到地下去吧!”

    “哈!”碧兒好笑地傾傾嘴角,“你想殺我嗎?妹妹!其實我很討厭叫你妹妹,明明是個老女人,還裝嫩。”腰間突地感到一涼,白翩翩不知何時騰手從袖間抽出一把袖劍,鋒利的劍鋒抵住了她的腰。

    “你真是太過分了。”碧兒一個甩手翻,這招她對潘念皓使過,女子防身術最有效的一招,白翩翩嬌滴滴的身子象流雲般,一下被摔倒在地,疼得她爬都爬不起來。

    “堂堂公主,沒本事來明的,盡玩些陰的。要不是看在你和老公之間有些交易,我會再來幾個甩手翻,讓你跌得找不到北。婉玉公主,我可不是你們朝中那些繡花弄糙的女子,對你誠惶誠恐的。無論是朱敏,還是你,敢動我老公的念頭,我決不放過。你們這些女人也不知懂不懂羞恥,履次三番的投懷送抱,我老公都沒動心,你們還敢厚著臉皮再貼上來。儘快滾出飛天堡,告訴你,你那個皇帝老爸沒幾年好日子過了,而你極有可能淪為蒙古士兵輪jian的性奴。”

    白翩翩倔強地撐坐起,嘴角掛著一絲高貴的怪笑,“你好象是懂得不少?不錯,該賞!”

    “最後的貴族,連跌倒都那麼高雅,真是可悲!”碧兒看她那硬裝的尊貴,心中作嘔。她不願再看,轉過身往院門走去。

    “舒碧兒,本宮得不到的東西,寧可同焚,也不會讓別人搶走。”白翩翩惡狠狠地在身後說道。

    碧兒沒有停下,沖天擺了擺手,“快去找個火把來,春天雨多,別澆滅了。”晚上一定要好好懲罰下君問天,都是他那張俊臉惹的禍,今天一下子對付了兩個女人,消耗了不少力氣,現在還真餓了。

    現在,不需要擔心還有誰敢毒死她,廚娘和秀珠兩個人搶了為她試菜,就連她喝的參茶都不放過。如果她的第六感不錯,好象暗中還有人在保護她。剛剛如果她不出手,隱在暗中的人可能就會出現了。她知道那可能就是君問天提起過的護衛之一或之二。

    自今天開始,她固若金湯。呵呵,有種被珍視的虛榮感哦!晚上懲罰完老公,再來幾句甜言蜜語,老公現在喜歡上她那些噁心人的嬌嗔,不用白不用。眼前氣氛這麼凝重,晚上回房再不調節下,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二夫人!”春香站在客院的院門中,對里看了看,忙跑了過去,扶起白翩翩,“我找了你很久,你怎麼在這裡?”

    白翩翩冷漠地甩開她的手,咬著牙站起身,倨傲地挺直腰,天,那個女人還真有把蠻力氣,屁股被摔得象裂成幾半。“你不應該在蓮園中守候嗎?為什麼要隨便跑出來?”

    “我……我是看到夫人養的一對白鴿,有一隻突然象生了病,好半天都沒動彈,我一急,就跑出蓮園了。”春香畏畏縮縮地說。這個二夫人和以前的夫人姓相同,容貌也不相上下,性格卻差遠了,森冷得令人發寒。

    白翩翩一怔,看了春香一眼,顧不得疼痛,加快了腳步,往蓮園跑去。

    這對鴿子是她從大宋帶出來的,是她與父皇之間的唯一聯繫。她從不假以人手,一直堅持親自餵食、餵水。

    進了蓮園,看到鴿籠中一隻白鴿咕咕地叫著,另一隻果真趴著一動不動。她伸手把它抱了出來,翻開它的眼睛,它哼了一聲,看了看她。白蓮一喜,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紙包,取出一片白藥,和著水餵了幾滴給白鴿。過了一會,那隻白鴿展展翅膀,象來了精神。白翩翩把那隻好的也抱出,餵了幾滴水。

    “二夫人,你真厲害,還會幫白鴿治病。”春香很驚奇地瞪大眼。

    “春天的時候,白鴿容易惹上不乾淨的東西。我養了它們多年,有些經驗,只要餵些小白藥,就可以防止了。”白翩翩難得多說了幾句。

    “這些小白藥是什麼藥?”

    “春香,你問太多了。事情都做好了嗎?”語氣令人不寒而慄。春香咬了咬唇,怨恨地斜了白翩翩一眼,退了出去。

    白翩翩抽出一張白紙,寫了幾行字,折成小塊,封上蠟,綁在那隻沒有生病的鴿子腿上,走到窗口,兩手一松,白鴿撲騰兩下翅膀,慢慢飛高飛遠。

    她盯著天邊的那個小白點,心也跟著飛向遙遠的大宋。

    二十七,驚斷碧窗殘夢(中)

    二十七,驚斷碧窗殘夢(中)

    這天,天色昏暗,窗外,細雨紛飛。

    韓江流沒有去錢莊,呆在府中的書樓,查看年後幾個月的錢莊收支帳簿,靠牆的柜子上,放著幾個大大的包袱,明天,他就要起程去洛陽了。正中桌上熱茶正煮著,茶香四溢,暗褐色的桌面,一隻雪白小手正緩慢優雅地撥弄爐上煎著的茶。

    有一點雨,斜斜沁入窗內。

    小手的主人看一會茶,抬頭看一會韓江流,嘴角掛著一絲甜甜的微笑。“夫君!”珠寶鋪嫁進錢莊的管夫人砌好茶端給韓江流,“趁熱喝吧!”

    門外,陸可兒手托著下巴坐在台階上,沒什麼焦距的雙眸怔怔地看著天,誰也不知道具體的看向哪一邊。

    同樣是錢莊的新夫人,她卻象是管夫人的小跟班,管夫人跑到哪,她跟到哪,象管夫人和韓江流現在這樣溫馨的二人世界,她也不懂避開,安安靜靜呆在一邊,不發一語。當然他們也不會去在意她,她只是一個看不清事物、心智不健全的十五歲小姑娘。韓府中有些家僕地位都比她高。陸老闆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對韓江流的態度也比從前謙恭了許多,但有些事情木已成舟,後悔也沒用的。

    如果讓陸老闆再次選擇,他不會與韓家定下這份親的。溫和的人真正狠起來,比惡人更可怕。他沒有象預想中掐住四海錢莊的脖子,反到是陸家當鋪被韓江流緊緊鉗住了咽喉。考慮到女兒在人家做媳婦,做起事來思量就不同,方方面面都要想到,這難免就縮手縮腳,有些機會就這樣跑了。而韓江流毫無顧忌,對他就象對商界裡任何一個對手,不手軟,甚至更狠更絕。四海錢莊在大都城誠信本來就高,他十年沒開當鋪了,怎麼都比不了的。韓江流不顧商行規矩,在錢莊中也設了一個當鋪的櫃面,他的生意不知不覺就被錢莊搶去不少。

    陸老闆又能如何呢?一局棋,一招走錯,就滿盤皆輸。

    陸老闆都生起了放棄當鋪、帶著可兒還回到從前居住的小山村的念頭,安安靜靜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為了爭一口氣,賠上一生的擔憂值得嗎?

    管夫人卻蠻開心。稍懂事之後,她有時到父親開的珠寶鋪坐坐,看到韓江流偶然從店外經過,那溫雅俊逸的風姿,讓她不禁心生傾慕。只是珠寶鋪是個小店,不敢攀比四海錢莊,她只得把愛慕之心深埋在心底。沒想到,四海錢莊突然托人求親,但要求儘快成婚。她放下矜持,求著父母應下這份親事。

    雖說一婚二娶,陸可兒只是擔了個名份,真正的莊主夫人只有她。韓江流從來沒有往陸可兒的房中邁過一步,他不是貪慾之人,但她卻是唯一和他分享夫妻親密的女子,這怎不竊喜呢?

    她也趁機做個賢惠的夫人,對陸可兒表表關心。畢竟她對自己沒有任何妨礙,何況現在自己還有了一個更大的勝算,可以讓她把韓江流鎖得牢牢的。

    管夫人笑著抿抿唇,看向窗外,“這雨密密的,讓人的心不覺也細膩了幾份。”

    韓江流啜了口熱茶,從帳簿上抬起眼,瞪著掌心內冒著蒸氣的熱茶,俊眉挑起,“夫人今天心情好象不錯。”

    她點點頭,拉過一把椅子,與他對坐,笑眯眯地。

    “就因為下雨?”

    “不是!”管夫人嬌柔地噘起嘴,探出身,貼上韓江流的臉頰,聞得他身上乾淨的書卷味,又感受到他身上熱氣,她的心微微地蕩漾著,“夫君,你要做爹了。”

    “你懷孕了?”韓江流一愣,臉上卻無什麼喜色。

    她掩嘴吃吃笑著點頭。

    門外的陸可兒突地收回了目光,把頭埋在兩膝之間,單薄的肩哆嗦了一下。

    “有多久了?”韓江流放下茶碗,沉聲問道。

    “一個多月吧!”她越過書案,靠近他,環住他的脖頸,擠進他的懷中,“開心嗎?”

    “嗯,我會讓管家以後為你多煮些補品,府中的事你不要過問了,好好安胎。”韓江流淡淡地扶住她的腰,讓她站好,自己也站起身來。

    “夫君,就只有……這樣嗎?”管夫人微微有些失望。

    “你需要什麼,和管家講就行了。”韓江流收起帳簿,拿把傘,往門外走去,看到台階上的陸可兒頭髮被雨絲打濕了,怔了怔,“可兒,下雨天不要坐在外面,會著涼的。”他放低了音量說。

    陸可兒埋著頭,沒有回應。

    “夫君,”管夫人追了上來,扯住他的衣袖,“晚上,妾身在房中等你。”含羞的眼波柔柔卷向韓江流。

    韓江流斂神,正色。“夫人,明天要去洛陽,我晚上還有許多事,抽不出時間去看望你。等我從洛陽回來,該迎娶妾室了。”這是他的目標,儘快讓韓府人丁興旺,只有自己的骨肉才能一點一點填補他空洞的心,對於其他不苛求,也不願付出。對任何女子,再也生不出對碧兒那樣的情感,發自肺腑的,不求任何回報。他滿心滿懷的溫柔,不由自主地湧出。看到她露出笑意,心就滿足了。

    碧兒在他的心版上,永遠都擦不去。

    無論是管夫人,還是以後的妾室,他給她們孩子,也會給她們安逸的生活,其他沒有辦法給了。

    他不冷漠,甚至也不花心,但只能這樣子。

    他把所有的愛都留給了那個初次闖進他心中的碧兒了。

    管夫人滿心的歡喜在遇到這樣的冷淡,心突地被淋得濕濕的,失落地咬著唇,淚在眼中打著轉,而韓江流沒有回頭,撐著傘,消失在迴廊間。

    雨落個不停,越來越大,遠處突地還傳來了幾聲隱隱的雷鳴。驟雨聲中,管夫人幽幽矮下身,抱住台階上陸可兒小小的身子,象怕冷似的拼命貼住她。

    這一刻,管夫人突然好羨慕陸可兒,不懂愛不懂恨,心就不會象這般患得患失。

    她的心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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