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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問?”她低啞的質問。
林仁兄翻了翻白眼,“不然他幹嗎來看你呀?告訴你啊,他來看你的那天,醫院裡的護士和病人全瘋了,把個走廊堵得水泄不通。人家外面的人還以為這兒改神經病醫院了。不過,那個男人真的超帥,就是氣質陰冷,一般人不敢近身。”
“他……他有說什麼嗎?”
“能說什麼,送了一大捧花,在病床邊站了站。爸媽最瞧不得藝人,應付了幾句就催著他走人,不喜歡病房搞得象個菜市場似的。”
她嘆了口氣,噘起嘴,幽幽地問:“林仁兄,你相信穿越嗎?”
林仁兄眨眨眼,瀟灑地甩了下頭髮,“妹妹,你腦子沒傷著吧?”
二,春夢了無痕(中)
二,春夢了無痕(中)
“穿越?按道理來講應該是和光學有關係的,你沒見過哪本權威光學雜誌上講過這種現象吧?比光速還要快的交通工具,至今好象沒人發明出來。那些言情中的穿越,無非是一幫小女生對愛情產生了幻想,在現代又無法實現,只好想出個穿越的說法,寄托在古人身上。呵,象梅格。瑞恩主演的《穿越時空來愛你》,一不小心碰上個古代伯爵,然後來場浪漫的戀愛,吸引人的眼球,這就是真正的白日夢,不,應該是春夢!”林仁兄振振有辭地說道。
林妹妹皺著小臉,搖搖頭,“我覺得穿越是存在的,不是講奇蹟無處不在,這世界上有許多無法用現有的理論解釋的東西,你看我突然醒來,不就是嗎?”
“笨!”林仁兄咬著牙,一臉無力地敲了下她的頭。“要是真有穿越,人在時光邃道中飛躍,那種速度,肉體還不早就灰飛煙滅,只怕連毛髮都沒了,就幾個細胞在歡騰。”
妹妹瞬時懵在那裡,她到沒想到這些,蒙古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嗎?她的心不禁一酸,原來她並沒有遇到驚天動地的愛情,只是做了場春夢?
“若是按那些書中講的穿越,那古人八百年前就想到了。記得黃梁一夢這個成語嗎?落泊的書生夢想著飛黃騰達,等著吃黃梁飯時,做了個夢。在夢裡,他中狀元、娶嬌妻,威風八面,可惜最後靠山倒塌,他連帶著坐了牢,斬首時,突然驚醒,發現原來是個夢,好慶幸。妹妹,你說這是不是你認為的穿越?有場景,有人物,有具體的事情,也縱橫許多年。時間的長河,豈是能讓人自由來去的,那些歷史不就可以改變了嗎?咦,你怎麼想到穿越了,難道你這四個月玩穿越去了?”
林妹妹低下頭,沒有吱聲。
“天啦,”林仁兄捧心長嘆,“我們在這裡為你愁白了頭,你卻自顧地做了個穿越的美夢,哈哈,告訴我,戀上誰了?不要告訴我你其實是暗戀楚君威,然後做了個與他有關的夢?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妹妹,你和他玩親親了嗎?”
“林仁兄!”林妹妹急紅了眼,到底是雙胞胎,心有靈犀,他居然猜到了和楚君威長得一樣的人,哪裡是玩親親,孩子都生了,可是為什麼說是夢呢,她又沒暗戀楚君威,明明是真的。“你欺負我……”
林仁兄看她淚都急出來了,慌忙搖手,“我不敢,不敢了,打住!不過,妹妹,你醒了後變得象個小女人了,以前你可是會跳出來和我對打的。你真的穿越了?”他小心翼翼湊過頭,問,“哪個朝代呀,做沒皇妃啊?”
他隱忍得肚子都痛了,“傻樣,多大的歲數,還說這麼幼稚的話!”他揉揉她的捲髮,“吾家有妹初長成,到該思春的年紀了,哇,哥哥我一定幫你張張眼,趕快讓你嘗嘗戀愛的滋味,免得你再中穿越的毒。”
“林仁兄,”一滴悄然地滑下眼角,她輕輕彈去,歪著頭,很認真地又問了一遍,“你別和我說笑,真的沒有穿越嗎?”
“妹妹,”林仁兄收斂了神色,“我放棄和你討論這個問題,等你出院後,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小臉耷拉了下來。
林仁兄不敢苟同地搖搖頭,轉身想給她倒點茶,一扭頭,看到邢輝站在門外,和他初看到妹妹醒來時一樣,嚇得不輕。
“嗨,邢記者,是真的,世界第十一大奇蹟,我家妹妹重返人間了。天,陪她太累,你換我會,我出去透透氣,看能不能也穿越下,逮個公主、皇妃的回來。”
“林仁兄!”一記怒喝,床上的枕頭跟著飛出。不過,林仁兄閃得及時,枕頭乖乖地落在邢輝的手中。
“邢輝,好久不見!”她不好意思地揮揮手。
“嗯!”邢輝把枕頭放回床上,放下手中的電腦包,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許久,才慢慢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捲髮,促挾地傾傾嘴角,“這個妹妹我認識!”
“你不認識才怪呢?”林妹妹白他一眼,“聽說你陪了我許久,謝啦!”
“謝什麼,我是為自己做的,又不是為別人。”邢輝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邊,隨手拿了個桔子,輕輕撥開,遞給她一瓣,“林妹妹,別工作了,跟我去讀研。”
“你怎麼和我爸爸一個調調,讀研還不是把自己躲在象牙塔中二年,以後還要出來的,我又不是你,會讀書,我就做現在的工作好了。”
“你還做呀,看看你都做成這樣了,再做下去,只怕人都找不著了。讀新聞的,寫那些低級報導,你不怕丟人呀!難道你喜歡看那些影星、歌星,象楚君威之類的?”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提楚君威,他現在有多紅?“那個……那個楚君威拍的電影關機了嗎?”不知怎麼,她有點想見見他,為了那個是夢裡的還是真實中的老公君問天,既使是長相相似的臉,看著定會勾起美好的回憶,一輩子可遇而不可求的真愛,她寧願信穿越也不信是夢。
邢輝把最後一瓣桔子放進她嘴中,抽出紙巾給她一張,自己也拭了拭手,“前幾天聽一個同事說馬上要開首映式了,估計早關機了,後續工作也都好,這陣娛樂圈炒這事炒得很兇。其他新聞都是真實的寫照,娛樂版的就是炒作,人為的新聞,毀人不輕。”
“他最近有什麼緋聞嗎?”她記得大雪的天,她站在麗園的門外為了等一條楚君威的新聞,凍得要死,結果他放了她鴿子,她看著他上了保姆車,車裡有個長發女人。
“沒注意。林妹妹,精力不錯啊,一醒來就這麼八卦。”邢輝寵溺地白她一眼,拿起手機,“我給班上同學打幾個電話,他們一直關心你,該把你活蹦亂跳的樣子讓他們看看。”說著,他舉起手機對準她拍了幾張照片,笑得眉飛色舞。
她伸手欲搶,他樂呵呵看著手機上眼瞪得大大的林妹妹,不慌不忙地閃開,心中不是不驚喜的,當他站在門外看到她和林仁兄逗鬧時,他知道心花怒放是什麼樣子的一種境界。
她探身再次伸手來搶,這次幅度有些大了,她一個趔趄栽上床,邢輝眼明手快地托住,順勢抱住了她。
四目相對,氣息不自覺變重,氣氛有點難堪。
“邢輝……”她咬咬唇,小聲地喊道。邢輝的眼神突然變得這麼熾烈,裡面還有團小火苗在閃著。“我……回床上去。”
邢輝微閉上眼,然後睜開,笑了,把她抱放在床上,揚揚手中的手機,“別擔心,這樣子很美!”他佯裝鎮定地走出病房,往走廊盡頭走去。他怕再呆下去,他會控制不住的吻了她,現在她剛清醒,一切都亂亂的,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至少要等到她神智清晰的時候,免得她裝傻。
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人,身材高大、英挺,一幅墨鏡雖然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仍可以看出這個男人俊美非凡、氣質森寒。
楚君威!邢輝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訝異地瞟了眼,楚君威怎麼跑這裡來了?
不過,他沒作多想,他心急得只想把自己的喜悅與一幫好友分享。
“楚先生!”楚君威的經紀人老劉小跑著向這邊過來,楚君威迎上前,兩人拐到樓梯口。
“打聽過了,林小姐是昨晚醒過來的,身體也檢查過了,各項指標都非常好。醫院裡都在談論這件事,說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蹟。現在,你該心安了吧!”自林記者掉進冰湖昏迷以來,楚君威比誰都急,日夜都睡不安寧,這四個月,一有空就在醫院附近轉。
楚君威長長地吁了口氣,輕輕“哦”了一聲。長腿一轉,向病房走去。
“楚先生,我們快下去,要是讓影迷認出你,會引起混亂的。”老劉緊張地跟在後面小聲提醒。
楚君威卻象沒有聽到,目不斜視地向前。
經過的護士和病人不約而同向他行著注目禮。
是這間嗎?
快要越過林妹妹的病房時,楚君威放慢腳步,扭過頭,裝作不經意地看過去。林妹妹倚在床背上,懷中抱著一個枕頭,眼睛定定地看著屋頂上的燈,睫毛濕濕的,一顆未滴落的淚珠懸在上面。
俊容猛地抽搐,雙手不由輕握成拳,他折身想走進去。
“邢輝,你表白了沒有?”林仁兄大咧咧的嗓門在幾步外響著,他忙掉頭往另一側走去。
“林仁兄,你到底是不是哥哥呀,整天拿自己的妹妹開玩笑。”邢輝不太能忍受地說道。
“比較而言,你比我更象她哥哥,所以我把她送給你啦,以後她就是你的責任,別讓她再玩這種昏迷幾個月的遊戲,嚇死人不償命嗎?”
“她當然是我的責任,不勞你操心。”
邢輝勾住林仁兄的肩,兩個人說說笑笑進了病房。
立在樓梯口的楚君威緩緩地轉過頭,墨鏡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只看到一彎薄唇微微地顫抖著。
三,春夢了無痕(下)
三,春夢了無痕(下)
林妹妹甦醒過來的消息,開心的不僅僅是她的家人,雜誌社和她楚君威拍戲的劇組都喜壞了。
鮮花、水果堆滿了病房,一群奇形怪狀的藝術男女站在病床前毫不顧忌地打量著她,那感覺真的和大熊貓團團和圓圓去台灣時一個情形。林妹妹心中不止一次發出無力的嘆息,其實她和這些人真不熟,除了帶她出道的老娛記,她看誰都一臉的悵然。
讓她驚心的是楚君威也在這群人之中。
沒有任何準備,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面容躍然眼前,心跳如奔馬,冷汗、窒息。
他穿著黑色的亞麻襯衫,精緻的袖扣,烏黑的長髮在腦後紮成一束,簡簡單單的著裝,他硬是穿出一種君臨天下、冷峻邪魅的味道,那種懾人的氣質,即使和千萬人站在一起,也沒有任何人會忽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