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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緊,夫人調皮,和我鬧了玩。晚膳後煮點參茶,送到君子園。夫人這陣瘦了許多。”君問天輕笑,把馬韁扔給趙管家,俯首看手臂,牙印很深。

    趙管家直眨眼,不苟言笑的堡主明明被夫人咬出了血,還說是鬧了玩,這閨房遊戲玩得有點過火了吧!

    君子園還象她離開時一樣,收拾得雅致溫馨。

    繡珠侍候碧兒泡了一個香香的花瓣澡,晚膳是送到君子園,沒要到花廳,君問天也沒有來刺激她,但她只是喝了幾口湯,不到半晌,吐了精光。

    “夫人,你哪裡不適?”繡珠擔憂地拭拭碧兒的額頭,問道。

    “可能是累的!”也是氣的,一想到沒能如期回家,還要繼續和君問天耗下去,胸中就堵得慌。

    “我扶你去床上躺著吧!”繡珠替她擦乾頭髮,點上熏籠,床被鋪得厚厚的、軟軟的,唉,再怎麼清高,卻不得不承認有錢真好,飛天堡的日子過得太精緻。飯莊老闆已經盡力給她最好的一切,可是和現在一比,那床鋪就象個雜糙堆。

    滿室清香,暖如初春,只著單衣,也不覺著寒冷。“夫人,你和堡主回來怎麼沒讓人先送信過來,那樣,我會給你把所有的衣衫都熏好香,現在有點匆忙哦,衣服都沒熏透。”繡珠很內疚地說。

    “沒有關係,堡中好嗎?”碧兒慵懶地窩在被中,舒服地攤開四肢。這一天,真的好累、好累!

    “好什麼,那個表少爺潘公子整日呆在堡中,和春香打情罵俏,把堡中弄得烏煙瘴氣。”繡珠挑亮燭火,麻利地為碧兒準備明日要穿的衣裙。

    “你不會是妒忌吧!”碧兒微閉上眼,悠悠地問。

    “夫人!”繡珠嗔怪地看著碧兒,“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我就是……一輩子不嫁,也不願和潘公子扯上關係。他那雙眼象會扒人衣服似的。”

    “勾魂眼呀!我走那天,他沒凍壞吧!”想到潘念皓掉在冰池中,碧兒嘴角彎起。

    “足足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繡珠說道。“現在整天包在狐裘里,象個凍死鬼。提到夫人,他……就一臉兇相。”

    “怪我什麼事,是他自己掉水中的。”

    “誰掉水裡?”君問天端著茶盤,推門進來。他也已經換了衣衫,黑髮如墨披在身後,襯著俊美的面容,越發性感、邪魅。

    “堡主!”繡珠道了個萬福,接過茶盤,遞給碧兒。“夫人剛剛喝下的湯全吐了,現在喝點參茶補補元氣吧!”

    “吐了?”君問天搶步上前,俯下身,“不合你的胃口嗎?想吃什麼,讓廚子重新做。”

    “我是被某人氣得沒了胃口,滿意了吧!”碧兒抬眼,狠狠瞪著君問天。繡珠捂嘴輕笑。

    “你先下去!”君問天屏退繡珠,閂上門,親自端了參茶,坐到床沿上,只手托住碧兒的肩,“乖,彆氣了,一會再給你咬一口,但要把參茶喝下去才有力氣咬我呀!”

    “咬?”碧兒嘟著嘴,“把你咬死也回不去。”她突地一怔,“君問天,你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嗎?”他一直沒有訝異她要回的家不是舒園,有點怪哦!

    “我不管你從哪裡來的,現在你是我娘子,就這麼簡單。”君問天把茶杯湊到她嘴邊。

    碧兒可是大大的吃了一驚,震愕之時,被他灌進一口參茶,嗆得她直咳。“慢點,慢點,來,淺淺地抿。”

    “不行,我還是想吐!”碧兒突地推開他,匆匆跑下床,一口參茶完完全全吐在了痰盂之中。

    “怎麼會這樣?”君問天擰著眉,扶著她上床,自己解了外衣,掀開被角,躺在她身側。

    “君問天,這……不太好吧!”碧兒直眨眼,也知道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可也不能隨意妥協,“我……不習慣和別人同床,今天你睡臥榻,明天起,我睡,不然,你還是睡到帳房,象從前一樣。”君子園的廂房是他們的新房,但君問天沒有在此住過,新婚之夜都沒有。

    “以前是疼你,才由著你胡鬧。我們是夫妻,睡一張床天經地義。現在是,以後也是!”說完,他將燭火捻熄。

    黑暗中,他拉她入懷,不容她抗拒。

    君問天怎麼突然變這麼多,“我們是協議夫妻!”碧兒微弱的抗議,君問天清慡的氣息一直引發她女性的本能,她的心有如擂鼓般的跳動,很無助地怕他聽到。

    “見鬼的協議,從來就不存在。答應娶你,我就真心地把你當成我的娘子。”他的氣息在她發梢吹拂,啞聲說道,“碧兒,自我們定下親事後,就沒有別的人。”

    “呃?”

    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躺在他的臂彎里,壓低了音量,“以前的荒唐,不要和我計較,我……已經徹底和過去結束了。白姑娘,不管在花月樓時還是在君府,我都沒有碰過她。她……是我生意上的客戶,她是大宋的婉玉公主。”

    二,贏得一縷愁(中)

    二,贏得一縷愁(中)

    廂房中,燭火已熄,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耳邊只有她淺淺的呼吸,不禁淡然一笑,他原以為碧兒會驚訝得跳起來,然後盤問個不停,這畢竟是個很出乎意料的內幕。就是他最信任的白一漢,都不知白翩翩的真實身份,但他就是想告訴碧兒,因為夫妻之間應該袒裎相對。

    “君家原也是漢人,祖居長安,以販賣農具為生。到我父親這一輩,生意做大了點,擴展到漠北這一帶。一個偶然,父親發現了飛天鎮附近有兩座山,山中出產銅和鐵。父親傾其所有買下了這兩座山,把家也從長安搬到了蒙古,著手開採銅山、鐵山,從那以後,君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發不可收拾。銅和鐵用於農具、工具之類的畢竟有限,製造兵器的前景卻是可觀。碧兒,君家是做生意的,不是朝庭官員,沒有強烈的國與國之間的分歧,來往的都是客戶,不管是蒙古人、宋人,還是遼人,只要他們付銀子,我就給貨。但因為銅山、鐵山位於蒙古,我必須要收斂點,不可以太明目張胆。兩國交戰,如得知飛天堡向敵國出售銅、鐵,就等於是叛國之罪,會抄斬全家的。這些事,我都是親力而為,不假以人手,曉得的人越少越安全。”

    “白翩翩是宋朝公主,遼人是誰?”傾聽的人,沒頭沒尾的飛來一句話。

    “駱雲飛,駱家塞塞主,也是青羽的夫君,他其實是遼國……二王子耶律著。”

    哦,那個黑面高大的男人,成親那天見過,笑起來聲音大大的,這個到是有一點小小的吃驚。“飛天堡為了做生意,真是不遺餘力,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包括婚姻。”碧兒不屑地搖搖頭。

    君問天握住被下的小手,貼到胸口,“不是這樣的,其實遼與宋,都不是飛天堡主動找上門的,是他們費盡心機找過來的。這些交易,帝王們都非常謹慎,不放心交給別人,只有貼心的子女。遼國為接觸飛天堡,特意在漠北買下駱家塞,假造了身份,然後找個機會與我結識,稍微熟識之後,悄悄暗示,飛天堡不能一昧的求財而忘了安全。我也是觀察他很久之後,才同意做他們的生意。青羽和駱雲飛相處之後,情愫暗生,婚事與生意無關。至於婉玉公主,那個故事有點長……”

    “長就不要說了。”碧兒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朝里側去。

    “不,今天都說了吧!我不想我們之間生嫌隙。”君問天扳過她的身子,啄了下櫻唇,惹得碧兒瞪圓了雙眼,“君子動口不動手。”她警告他。

    君問天低啞一笑,被下精實的身軀貼緊她的柔軟,“我動的是嘴,不是手。”

    這張拍克臉,今天表情很豐富啊,就為把她從時光隧道邊搶回來,很有成就感,心情大好?清眸輕盪,逐漸迷濛。

    “君家在江南和大都城中都有許多商鋪,那些都是一個幌子,當然也賺錢,只是和銅山、鐵山、馬場、牧場不能比,為了能好好解釋飛天堡日日堆積的巨富,總得有個來源吧!我故意讓聲勢造得很大,讓別人相信那些商鋪賺得很多。商鋪我就交給堂兄君仰峰打理。同是君家人,我是堡主,他是幫手,堂兄心中有些不平衡,於是就打起了壞主意。他也有想過我可能私下有什麼交易,就從江南買了個女子送進花月樓,讓我看到,要我成為她的入幕之賓,然後讓她刺探到我的秘密,他再推上一把,毀了我,飛天堡就落到他手中了。誰想到,那個女子竟然是宋國公主,當他在江南覓色時,就盯上君仰峰,他只是一個跳板而已。那女子就是婉玉公主,我和她見了第二次面,就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當然她也沒隱瞞。沒有人會把一個青樓女子與大宋公主相聯繫的,我與宋朝的交易都是與公主商談。娶她,是……”

    “婉玉公主喜歡上你,故意找來君仰峰刺殺你,讓她引起官府的注意,逼著你娶她回家保護她,當然也是保護你。”碧兒接過話。

    君問天一笑,親昵地撫摸著粉頰,“你在花月樓的晚上就看出來了?”

    “我在舒園曾經用鞦韆架擊倒過君大少,對他驚慌的樣子覺得好玩。在花月樓中,他雖然戴著面具,變了聲,但是身高、舉止都改不了,白翩翩助他逃跑的戲很爛,還有在飯桌上,我試探他們,你看他們緊張的樣,真是有趣。我一開始以為你和他們串通好的,後來想想你是個老狐狸,順水推舟罷了,又得美人又能扼住君大少。白翩翩把君大少真是利用得徹底,要是他知道自己只是別人的一枚棋子,不知會不會哭?”

    “我無意美人,碧兒……”君問天打斷她的話,“娶她是我對她已經不再信任,我要把她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她到底要幹嗎?她……心計之深不亞於男子,我可不想半夜睡得好好的,就命赴黃泉。”

    “若她單純點,你就抱了?”柳眉一挑,她反問。

    “不會!我不貪心,懷裡有一個,外面管她天香國色,都與我無關。”他碰碰她的纖腰,暗示懷中之人是誰。

    “說不定我也會出賣你,我……也是某某國的某某,就為刺殺你而來。”

    “被你出賣,我情願。你哪裡是來刺殺我,你是來折磨我的,妹妹!”他輕咬著她的耳朵,柔聲喚道。

    碧兒眼一紅,“不准喊妹妹,你……欺負我無依無靠,有家回不去,把我吃得死死的。雖然……我回不去,可是我和什麼王爺、大汗的也很熟,想整你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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