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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和什麼,童報國聽得雲裡霧裡,理都理不清,象有道理,可又怪怪的,斜睨師爺,只見他掩著面,肩一抽一抽的,象是很難受,他微閉一眼,擺擺手,妥協地說道:“罷了,罷了,不跪也罷!你為何擊鼓?”

    “當然是告狀呀,這裡又不是集市,難不成我進來逛狂?”碧兒揉揉額頭,這個知府大人看來象是個糙包,怎麼老問這些個幼稚的問題。

    “當然不是集市,”童報國有些怕了這小女子,講話好繞人,“你把狀紙呈上來。”

    “我口訴。”碧兒站站好。

    “口訴?你沒狀紙,本官怎麼為你審案?”

    “你旁邊不是站著位拿筆的人嗎,讓他做紀錄就好了。大人,凡事都有個第一次,你不要排斥新生事物。”

    童報國眉頭直皺,似懂非懂,“師爺,你聽明白了嗎?”他招手讓師爺低下頭,低聲問道。

    “一點,好象讓小的做個筆錄,她一會簽字就好。”

    “你懂就行。”童報國怕師爺笑話他墨水少,硬著頭皮抬起頭,“那好吧,你就口訴,你要狀告何人呀?”

    “大人,我還沒請教你大名呢!”碧兒不好意思地一笑。

    “呃?”童報國眼珠子差點瞪出眼眶,這審案,知府大人要先自我介紹嗎?“本官姓童名報國。”他朗聲說道。

    “童報國,好名字,有深度有見地。”也是惡俗到家了,碧兒重複了幾遍,直直望住他,“小女子狀告的就是童報國童大人。”

    童報國幸好抓緊椅柄,才沒從椅子滑到地上。師爺和衙役也不笑了,個個眼瞪得溜圓。圍觀的人卻個個半張著嘴,看得正是過癮。

    白一漢倒抽一口涼氣。

    “為……為何狀告本官?”童報國話都說不圓溜了。

    “濫用私權,扣壓良民,間接殺人。”碧兒清晰地說道,毫不手軟地叩下帽子。

    童報國額頭上滲出密密的冷汗,“你……信口雌黃,本官乃親子愛民的好官,怎麼可能做下這種事,你可有證據?”

    “當然有,大人是好官,我還是守法好公民呢!”碧兒挑挑眉,“大人,你獄中是否關押著一位叫君問天的男子?”做娛記的,就是問題一個個往外拋,逼得明星們無處可躲,不得不承認最近鬧了那些緋聞。這知府大人,一看就是膽小無能之輩,怎麼能和那些擅打太極拳的明星比,對付他,小意思。

    聽到這個名字,童報國一個頭兩個大,“是有這個人。你為何問?”

    “他是我夫君,我關心一下啊。童大人,我夫君犯了什麼罪呀?”碧兒一步步往前靠近。

    原來是堡主夫人,童報國緊張地坐直身,極力表現得正氣凜然,“他謀殺前妻。”這是目前對外的口徑。

    碧兒點點頭,手放在公案上,淘氣地傾傾嘴角,“大人,這世間所有的事,無非四個字:愛恨情仇,你說我夫君謀殺前妻,比較適合哪一條?”

    童報國怔住,眼前這小女子清麗嬌小,可不知怎地有一股氣勢,讓他膽怯。“本官哪知????”

    “不知你也敢抓人?”碧兒嗓門一大,“在這蒙古,我夫君身為商界第一人,其他沒有,多的是銀子,這和謀財害命先扯不上。再來,若為愛與恨,就更可笑了。夫君若是喜歡上別的女子,娶進門做妾好了,犯不著殺了前妻,如果與前妻有恨,直接休了她,蒙古法律都允許的,何必讓自己雙手沾上血腥氣,值得嗎?至於仇,蒙古人都知道,從我公公那一輩就和白府是世交,好得象是一家人,不然也不可能讓子女聯姻呀,大人,你說會是仇嗎?我嚴重懷疑知府大人眼紅飛天堡的財富,變了法子陷害我夫君。”她一口氣說完,擲地有聲下了結論。

    “是別人……狀告他……又不是本官故意為之……”童報國眼中浮現出受傷的神色。

    “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呀,你是明斷秋毫的知府大人呀,連點分辯能力也沒有嗎?大人,凡事要講證據,你有嗎?”

    “暫時……沒有,但開棺驗屍後就會有了。”

    “那等驗屍後找到證據再抓也不遲啊!你現在算什麼,叫非法拘留。公民有人生自由權,按照法律,你只有關押二十四小時詢問案情,可是你呢,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憑別人的一席之詞,硬生生關押了我夫君近六十個小時,快三天三夜了。大人,這嚴重違反了蒙古憲法,你不是濫用私權嗎?我夫君乃是蒙古國的納稅大戶,對蒙古貢獻很大,應該受到獎勵,可你這位大人卻把他關在牢中。夫君入獄,我的心就一直揪著,生疼生疼的,大人,心疼會至命的,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一屍兩命,兇手就是你-------童報國童大人。”

    “冤枉啊!”童報國苦著臉,忙辯白,手搖得象撥浪鼓,“堡主夫人,本官絕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而是……本官也有難言之隱。”

    “狡辯!”碧兒直直地看著他,像帶殺氣似地,把童報國嚇得直往師爺後面躲,“快退下、退下,你別過來!”若不是顧及面子,他好想尖叫。

    “明明是你濫用私權,還找什麼理由。大人,今天當著你所有下屬和外面若干百姓的面,你定要給我個交待!說,你憑哪一條哪一款關押我夫君?說出來,我們依法伏罪,絕不多言。”

    “我……我……”童報國急得連本官的自謂也忘了,求救地看向師爺。師爺一雙小眼現在瞪得象銅玲,做了這麼多年師爺,見過案子無數,第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狀師,銳不可當呀,他算折服了,敬佩呀,巾幗不讓鬚眉啊!

    “師爺,你說到底怎麼辦?”童報國就差哭出聲來了。

    “你問她,不然你日後再也服不了眾了,沒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嗎?”師爺低低說道。

    “堡主夫人,你到底要如何?”童報國清咳了好一會,故作鎮靜地問道。

    有門!碧兒不露喜色,一字一句地說:“在大人沒有找到證據之前,我交個押金,把夫君保釋回家,我夫君不會離開大都一步,大人隨傳隨倒,絕對配合大人的工作。什麼時候去飛天鎮開棺,通知一下。大人,我沒有對不住你的難言之隱吧!夫君只不過從大牢回到君府,還是在你的眼皮底下,沒有區別的。要是大人還覺不放心,派兩個差爺到君府,二十四小時盯人。君府管吃管住,不收一分錢。”

    好象是挑不出毛病來,可行,也不算對不住那幾位幕後顯貴。到時有了證據,再嚴懲也不遲。童報國想了想,輕輕點下頭,“好的,本官依了你。”

    “白管事,銀子!”碧兒大眼滴溜溜一轉,“大人,你真是位深得人心的好官,我一定讓我夫君日後找文人給你寫篇文章,為你歌功頌德。”

    童報國拭去額頭上的冷汗,不知該露出笑容還是該板著張臉。

    白一漢驚喜的連路都象不會走了,怪不得少爺對少奶奶疼得象個寶似的,少奶奶真正是位奇女子呀!

    一千兩銀子放在公案上,童報國與師爺面面相覷,這個押金是該入公帳呢還是先收著?犯難呀,從來沒遇到過,不過,這個稍後再商量,先放人吧,不然這位夫人一直站在公堂上,害他緊張得心都不敢亂跳。

    君問天由衙役領著從後堂走了出來,愛潔成癖、優雅尊貴的他兩天沒換衣衫,鬍渣滿面,俊美絕倫的面容添了幾許憔悴,雖說黑眸仍漆亮如星,但還是顯出了一種罕見的滄桑得令人心折的魅惑。

    碧兒抿著唇,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君問天,剛才的滔滔不絕、活力四射突地變成了一種惹人愛憐的柔弱,她有些發抖,拼命掐著自己,才讓自己站住。

    事情有點怪了,她突然意識到為這個男人,她這麼激動、這麼賣命、這麼緊張、這麼擔心,是不是代表她喜歡上他了?不是這一刻,也許還早一些,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想著逃離他,不是因為討厭他,不是因為想家,而是她怕自己會愛上他呀!愛上這個壞男人,前科斑斑的壞男人,好象還愛得很深,不然眼中怎麼會濕濕的,不然嘴唇為什麼要哆嗦,不然她為什麼會生出想緊緊和他擁抱的衝動?

    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她愛上他了。

    “夫人!”君問天溫柔地對碧兒一笑,他的小闖禍精沒有丟下他,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可她臉上這是什麼表情呀?

    公堂上靜得一根針掉下都是驚雷,堂外的觀眾屏氣凝神。

    “一日如三秋,二日便是六秋。一秋四個季節,六秋是二十四個季節。多少次的花開、夏雷、楓紅、落雪你都沒有陪我,這份債,你怎麼還?”碧兒雙手滑上他的臉頰,語氣柔到極點,和剛才咄咄逼人的樣簡直判若兩人。

    這是誰的詩?怎麼能如此催人淚下。童報國和師爺不由雙手緊握。

    君問天深深吐了口氣,輕撫她秀髮,俊眸閃爍著狂喜,按捺不住的心動,他突地俯下身,攬緊她,心疼情動吻上了她的唇。

    在唇角了,現在滑入口中了,兩唇膠結……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也沒有覺得應該君子非禮勿視,臉不紅心是跳的,也是滿心羨慕啊!這位君堡主真是好福氣,娶得這聰慧又會講話、懂風情的女子呀,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及。

    “碧兒?”君問天突地感覺不到懷中人的反應,睜開眼,碧兒雙眼微閉,嘴角帶笑,昏在他懷中。“白管事,快,快備馬!”君問天抱起妻子,驚慌地往外跑去。

    “不關本官的事啊……本官放人後,她才暈的。”童報國急忙為自己開脫,咦,公堂里怎麼沒人了,哦,原來全跑出去目送堡主夫人上馬車了。

    很多很多年之後,那天有幸目睹這一幕的大都市民都津津樂道。記得那位堡主夫人大眼清澈,小臉發亮,捲髮飛揚,引經用典、口吐蓮花,把知府大人問得啞口無言。還有堡主夫婦那一對碧人,恩愛得讓人想掩面流淚。大都城從那時起,悄然興起一股送女上學堂的浪潮,不是女子無才才是德,而是有才才是夫君的福氣呢!瞧人家堡主夫人,要是沒讀過書,不把蒙古法律研究得透透,能救堡主嗎?

    十八,此情須問天(下)

    十八,此情須問天(下)

    “少奶奶來的時候有異常嗎?”君問天抱著碧兒在街上狂奔,天色微暗,各個商鋪點亮了門前的燈籠,哪家才是藥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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