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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能嗎?這分明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的芳容怎麼可能出現在陽光下呢?他明明看到君問天抱著一動不動的她走出皇宮的,御醫說她因難產而不治身亡。

    一定又是他看花了眼,窩闊台拼命的眨著眼,然後睜開,那三人居然還在,女子嬌笑地指著賽台,挽著男子的手臂,說個不停,不時還和小女孩扮個鬼臉,男子寵溺地攬住了她的腰,防止她會笑著跌下看台。

    那一幅羨煞神仙的畫面,吸引的不止是他,有許多觀看比賽的人也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他們,而他們沉浸於歡看的歡悅中,根本沒發覺自己成了一道風景。

    “愛卿,你幫朕看看,那裡是不是站著三個人?”窩闊台揉揉眼睛,拉了下奧都拉。

    這一指,耶律楚材也發覺了,沿著窩闊台的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清目愕然瞪得溜圓,緩緩抽了一口大大的冷氣,向來鎮定自若的心突地一團慌亂。

    “大汗,那個……好象是飛天堡堡主君問天和夫人吧,臣前幾日在不歸樓用餐時,碰見過他們,聽掌柜的這樣稱呼。呵,因為他的夫人和小姐都是和臣一樣的捲髮,臣當時就記住了。到底是蒙古首富,看台也搭得與眾不同。”奧都拉笑眯眯地說道這。

    “真的是君問天?”窩闊台不禁扣緊了奧都拉的手腕,聲音都變了調,神情很詭異。

    奧都拉訝異地點點頭,“耶律大人,你說那是不是飛天堡主君問天呀?下官應該沒認錯吧!”他側身,拉過耶律楚材來證明。

    “耶律先生,是她嗎?”窩闊台顫微微地帶著不敢確定的驚喜問著只有耶律楚材明了的問題。

    耶律楚材陰著臉,唇緊緊地所著,目光定定地看著那一對談笑風生、渾然不覺已讓御棚中暗潮翻滾的夫妻,好一會,才微微點頭,“大汗,老臣想應該不是。”

    天上一輪艷陽如常,不帶感情地映照萬物。

    窩闊台覺著有些發冷,瑟縮地握起了雙拳,“為……什麼?”那面容,那表情,那唇邊的笑意分明是一模一樣的,她以前說過她不屬於自己,他笑說他不管她是神還是嬌,他都要她。神、妖?碧兒沒有死,沒有死,她那樣的神奇女子一定不會死的,她只是和他捉了個迷藏,一躲六年,現在她回來了,那個孩子是她生的嗎?一定是,活脫脫的小碧兒呀!

    “因為人死不可能復生的。”耶律楚材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有可能只是一個面容相像的人而已。”依君問天的執著,尋一個酷似夫人的女子極有可能。他聽說君問天失蹤過三年,他不相信大白天會看到一個鬼魂。而那一天的情景,他記得清楚,是他一手安排的,不可能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耍詭計,騙過他的眼睛。

    “耶律先生,不可能會那麼相似,這些都是騙人的話?如果只是相似,她怎麼會生下那麼大的孩子?”窩闊台輕笑,神智越來越清晰,心越來越歡快,一種久違的激情從心底沽沽湧出,他覺得身子象變輕快了,人象年輕了,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活動。

    他深情款款凝視著笑靨如花的女子,四海錢莊的韓莊主領著夫人向他們走去,他們從看台上下來,幾人正在招呼,她對韓江流熟稔的微笑,一定是碧兒!

    耶律楚材臉色發青,特想向窩闊台潑一盆冰水,大汗異常的樣子,讓部落首領和大臣們都看向了這裡,拖雷家的幾位王子更是虎視眈眈的。“大汗,你該記得當時不止一個孩子。”他溫婉地提醒道。

    “耶律大人,你們這裡在說誰呀?”奧都拉故作好奇,摸摸鼻子問道。

    耶律楚材投來一記冷眼,他毫不在意地眨眨藍眸,等著窩闊台的答案。

    “興許另一個孩子被家丁抱在別處玩。耶律先生,你莫要再說,朕親自問問去。”窩闊台臉上盪起一縷溫柔的笑意,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之下,步履不穩地往君問天的蒙古包走去。

    四十一,似是故人來(九)

    四十一,似是故人來(九)

    “大汗!”坐在後面的乃馬真皇后突然起身,上前抓住正欲走出棚子的窩闊台,溫婉大方地笑道,“你想要和民眾近身同慶嗎?那樣會給侍衛們帶來不便的。今兒這賽場人多眼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侍衛們已經夠忙亂了,大汗還是請回御棚觀賞吧!”

    戴著玉指環的纖纖玉手堅定地扣著窩闊台的手腕,犀利的眸子飛速地和耶律楚材交換了下眼神,又朝著貴由太子遞了個眼風,貴由起身,近前不著痕跡地擋住了窩闊台的去路。

    “朕想透口氣也不行嗎?”窩闊台冷硬的嗓音夾著一絲不耐。碧兒就在眼前,他只是想確定下她活得好好的,他們為什麼這樣緊張?

    “大汗,你要以龍體為重!”乃馬真皇后陪著笑臉,克制著心中的驚恐。站在這棚外,更是把君問天一家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也早已懸在嗓子眼,搞不清那捲發女子是人還是鬼,可是不管是人是鬼,都夠讓她三魂嚇掉二魂。

    窩闊台不悅地瞪了乃馬真一眼,她今天管得可真細。突地甩開她的胳膊,擰眉豎眼地道:“朕的龍體朕自己有數,朕也不信朕的子民會暗害朕。回到你的座位上,朕要如何,還輪不到皇后來指手畫腳。至於太子,大汗之位是朕在坐著,你想發號施令等朕西歸之後吧!”

    看看,來了吧,這舒碧兒只要一出現,大汗就成了六親不認的冷麵天子,眼中只能容下舒碧兒,任何人的話都聽不下去,對自己的皇后和兒子能扔下這樣的狠話,誰還敢上前呢?

    乃馬真無奈地放了手,拉著貴由避到一邊,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怨意,看向窩闊台的目光帶了絲陰狠。

    耶律楚材搓著雙手,一臉凝重,想了想,跟了上去。

    奧都拉輕捻鬍鬚,藍眸深邃如海,也不知他是在看戲,還是在沉思。

    忽必烈緩緩地站起身,撩起袍擺,狀似直直看著比賽台,心思卻早跑向君問天的一家。

    眾目睽睽之下,窩闊台一步步向君問天的蒙古包走近。

    所經之處,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過道。

    韓江流先看到窩闊台的,拉了君問天一把,然後和可兒退到鄰近的自家蒙古包中。

    君問天淡然地看向窩闊台,還真的來了啊!他扯出一絲沒有笑意的笑,懷中抱著君詩霖,也因為今天是舉國同慶,沒什麼君與民之分,大家都是觀眾一個,他只微微頷首。

    “大汗,好久不見!”

    林妹妹是真的沒注意窩闊台呆的那個御棚,她一隨君問天來到這比賽場,早樂翻了。這種盛會,她可是從來沒經歷過,比她以前學校開的校運會強多了,也比那個各個國家打破頭搶著辦的奧運會有趣多了。達慕節有濃郁的民族特色,古色古香,保持了原汁原味的傳統,是力量與技巧的結合。她真恨穿越時怎麼不帶個照相機過來呢,這些連電影、電視都不能還原的場景,要是拍下來,一定會非常轟動。

    她真的好興奮,可惜君問天怕她動作幅度太大,會傷了腹中的胎兒,一直攬著她的腰,不然她早滿場瘋去了。

    不過,君府的看台搭得很高,站在上面,可以俯瞰全場,雖看得不夠細,但也算看得盡興。從一進場,她就笑個不停,說個不停,眼睛忙個不停,才沒心思看那些大腹便便的什麼首領、什麼大臣,當然,她也沒想到窩闊台會親自到場。史書上是記載大汗會主持開幕式,她想主持完了,一定就離開了,不然等著暗客刺殺呀,主持就是個形式。而且她對窩闊台沒什麼留戀,怨恨也談不上有多少,心情有些複雜,他曾經極珍愛她,但也因為他,讓她失去了生命。

    真的說有什麼感覺,那就是失望!

    窩闊台不應該做一個大汗,他太重情感,以至於沒辦法顧慮大局。

    嘴上不說,林妹妹心中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相遇,對她是個不幸,而對窩闊台來講,則是一個滅頂的災難。

    史書上怎麼沒記載她這個禍國紅顏?雖然她是個讓別人暗戀的。

    “大該有六年了吧,君堡主!”窩闊台氣宇軒昂地報以輕笑,眸光則眨都不眨地盯著林妹妹。

    林妹妹一聽到窩闊台的聲音,本能地一顫,但她很快就鎮定了。她淺笑吟吟地轉過身,迎視上窩闊台。心中猛地一驚,只六年不見,一個高大健壯英俊的蒙古漢子,怎麼瘦成這樣、老成這樣?酒與色真的是無形的殺手啊!

    風在這一刻靜止了,人潮也退去了,喧譁聲遠在天邊,時光停滯,窩闊台定定地看著她,有抹不同尋常的光亮在他眼中浮涌而出,微微閃動,令他心動,令他唏噓。

    林妹妹撲閃撲閃著長睫,故作不解地看向君問天。

    “夫人,這位就是蒙古大汗窩闊台。”君問天默契十足地接話,俊容深沉、平靜,“大汗,這位是我新娶的夫人林氏!”

    林妹妹沒有行女子的萬福禮,落落大方地笑著點頭,“原來是大汗,真是久仰了。”

    林氏?窩闊台一怔,不由地退後兩步,不小心撞上緊隨其後的耶律楚材。她不是碧兒嗎?這笑是這麼的疏離,眼神是這麼的冷漠。

    “這位林夫人和以前的舒夫人,似乎有點相似!”窩闊台怔忡地喃喃說道。

    “怎麼人人都說這句話?”林妹妹嬌嗔地瞥向君問天,“好象我是個替代品,老公,我表示抗議,我就是我,有個性,有個人特色,不是某某某。”

    “嗯,你是獨一無二的林妹妹。”君問天寵溺地一笑,“大汗,讓你見笑了,我夫人來自異域,不太懂蒙古的禮節。”

    “林妹妹,好特別的名字!”窩闊台嘀咕著,欣喜的面容慢慢冷卻,身體中有某種說不出的東西在悄然抽離,每抽一份,他就感到生命在消逝一份。

    “是嗎?”林妹妹調侃地一笑,“我娘親就是為了讓別人記著,才故意這樣起的。詩霖,你幹嗎繃著臉,也笑一個呀!”她和懷中的君詩霖也鬧起來了。

    君詩霖在和忽必烈生氣,烈哥哥明明離她不遠,可是卻沒能看她、抱她、和她說話,那眼神和王府中的幾位王子一樣冷漠,她有點小小的受傷。

    “娘親,我想回家了。”小女生難過地對娘親說道。

    “為什麼?比賽很好看呀,一會還有賽馬呢,娘親從沒看過,再陪娘親一會,好不好?”她揉著女兒的捲髮,綻開笑顏。

    不想看窩闊台失魂落魄的樣,可能是稍年長了幾歲,也經歷了一些事,不再象從前那樣愛顯擺,收斂了鋒芒,藏起自己的好,某些方面還是留給親親老公看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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