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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請現下留下的公子送蝴蝶姑娘一信物聊表心意。”
留下的人寥寥無幾,一些敗家子為能入目,不惜拿出自己的傳家之寶,單珺卿旁的陳岱再次說道,“公子,這蝴蝶真是紅顏禍水,我們還要繼續嗎?”
“繼續。”單珺卿看著場內說道,“去把早晨買的石榴種子送過去。”
蝴蝶坐在內堂淡淡地看著各位公子送來的禮物,柳媽在一旁笑道,“這些公子哥還真捨得,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寶貝。”
蝴蝶並不搭話,眼神往那包石榴種子看去,在柳媽的詫異下拿起那包種子,“這石榴的主人便是我今晚的入幕之賓。”
單珺卿看著眼前的靜靜坐著地白衣女子,淺淺的笑著,“姑娘能在眾多寶物中看中石榴,必是不俗之人,又何以飄零風塵?”
蝴蝶捏著種子的手頓了頓,抬起面無表情的臉看向單珺卿,“若心已墜落紅塵,又何懼這破爛不堪的身體?”
“哦?”單珺卿露出難得有趣的表情,含笑看著她,“那姑娘可願將這破爛不堪的身體交於我?”
蝴蝶沉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詫異,如湖泊的眼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單珺卿看得有些痴迷,直到聽到她清脆的嗓音,“我本來也是有個人依靠的。”
單珺卿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見她也不說便問道,“我送的石榴姑娘可還喜歡?”
“自是喜歡的。”
“那以後依靠我可好。”
“好。”似是思索了很久,蝴蝶輕輕的聲音傳來。
單珺卿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吻上了她的嘴唇,也再沒有違距的行為。
蝴蝶羞紅了臉,其實她也僅是個簡單的女人,誰動之心便跟之誰,義無反顧,想來這也是她第二次義無反顧了。
“小姐,太子殿下邀您過去賞花。”小丫鬟興高采烈的過來稟報,這幾天太子殿下幾乎都會來看望小姐,看來小姐的苦日子要到頭了。
女為悅已者容。蝴蝶朱丹黃鬢,身著一身粉衣前去赴約。
一身白衣正輕奏一首琵琶曲,下人引她到池中蓮花台,“姑娘可知,這蓮花台可是殿下連夜命人趕製的,為博姑娘一舞。”
蝴蝶沒有應話,但嘴角卻不由自主的上揚,她就著蕭聲起舞,從此蜻蜓不再立荷頭,蝴蝶立荷頭,單珺卿喚來樂師繼續吹奏,自己則置丹青勾勒出這幅蝶戀花。
一曲未了,蝴蝶站在他面前,他柔聲問道,“怎不跳了?”
她有些俏皮的說道,“不是你親自彈得,我不跳。”
單珺卿摸了摸她的頭,大笑說,“好,以後你跳舞我必親自彈奏。”
蝴蝶笑出了聲來,歪著頭說道,“我要看看你給我畫得怎麼樣。”
單珺卿隨即命人把畫拿走,對她說,“不能給你看,我還沒把最美的你畫出來。”
蝴蝶眨了眨眼,便要去搶畫,卻被單珺卿眼疾手快抱在懷裡,“乖,等我畫好了,親自奉上給你看。”他此時卻不知道,這幅畫將成為他一生的念想,而畫中人卻從未見過他將她畫著這樣好看。
“那好吧,不讓我看畫,你要如何補償我?”蝴蝶趴在他懷裡悶悶的說道。
單珺卿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賞你今晚陪我用膳。”
廳中,“殿下,大將軍回朝了。”
下棋的兩隻手都停住了,單珺卿面露喜色,隨即說道,“請大將軍今晚來府中赴宴。”
下屬領命而退,蝴蝶臉色複雜,似不經意的問道,“可是余大將軍?”
“自是無涯,這滿朝大堂,除了他誰還能自稱大將軍?”單珺卿走到蝴蝶身邊握住她的手,“今晚你便可一見北璃大將軍的風采。”
蝴蝶愁容滿面,便要推拒,單珺卿只當她怪他,便連忙補上,“我答應你,一定會有一次只屬於我們的晚膳。”
蝴蝶看著他的深情,點了點頭,心想有些事情還是應讓他知道的,便想開口,單珺卿卻快一步吩咐下人帶她休息,“我去準備準備,你先歇歇。”說罷便大步朝外走去。
飯桌上,一臉正氣的余無涯已經瞥了蝴蝶十次,單珺卿再也看不下去了,“無涯,你認識蝴蝶嗎?”
余無涯邪邪的笑道,“蝴蝶姑娘跟我認識的一位石榴姑娘很像。”
蝴蝶手顫顫地放下筷子,有點不敢直視余無涯的眼睛,“世上相像的人如此之多,認錯也難免。”說完轉頭跟單珺卿行了個禮,“蝴蝶吃飽了,先回去了。”
單珺卿見氣氛不對,便點頭同意了。
蝴蝶走後,單珺卿好奇,“石榴姑娘?”
余無涯笑笑,“是啊,”
“沒有了?”單珺卿挑眉。
“沒有了。”余無涯高深莫測地笑。
單珺卿似發現了什麼,這場晚宴再沒有笑過。
之後幾天,單珺卿都沒有來找過蝴蝶,只托人說事務繁忙,蝴蝶也正好不想見他,害怕一不小心把舊事全盤托出,而她還不知這後果她能否承受。
古琴悠悠揚揚,引得一群花蝴蝶撲翅飛舞,蝴蝶已有些忘我。忽的,一陣笛聲傳來,清脆淋漓,合著這琴聲竟格外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