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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和李弘拜天地時,萱寧就在旁邊默默祝福他們,然而李弘卻刻意躲開萱寧的視線,他全程沒有正眼看過萱寧,言行大方得體,一副沉浸在自己新婚喜悅中的樣子,皇上見太子如此配合,龍顏大悅,精神煥發,病似乎也好了許多。
李弘酒宴當晚,敬酒環節由若夢伺候,宴席開了上百桌,來者均為朝中大臣,李弘知道局勢當前,應該放下兒女私情,以江山社稷為重,楊氏之事是一個警醒,雖然武后顧全大局,處死敏之,但這也說明武家人日益囂張,不把朝廷放在眼裡,“武必反李”的傳言也未必是空穴來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必須有所提防。
而他數年來疏於計劃、只顧週遊,對朝中情況知之甚少,便打算乘此機會籠絡大臣。於是李弘一改往日頹廢樣子,敬酒時不忘拉關係,並暗喜往日閉關喝酒練出的酒量派上用場了。
李弘讓若夢只管斟酒滿杯,無須多言,而若夢則顧忌李弘身體,偷偷在酒里加了水,有時,斟了半杯給李弘,李弘一看,便怒吼道:“滿杯。”
若夢忐忑地斟滿了酒杯,說道:“太子保重龍體。”
太子笑道:“我自有數,今日高興,來賓諸多,怎能掃興?”太子恭敬抱起酒杯,笑迎一位重臣,笑道:“謝卿來我喜宴,我幹了,卿隨意。”
李弘便豪飲一杯,重臣連忙也幹了一杯笑道:“太子好酒量。”
太子回頭對若夢說道:“下一壺酒不要摻水了,不然是對大家大不敬。”
若夢吃驚,點頭。太子一連敬了幾桌,酒力甚好,未見醉意。李賢過來接過酒杯笑道:“太子,我代勞幾杯吧?”
太子笑道:“怕我醉了不能洞房?”兩人相視而笑,李賢湊在太子耳邊說道:“你去吃點菜墊墊肚子。不然等會真醉了。”
此時已經走到了趙雄父子面前,太子握緊趙雄的手,說道:“趙卿家隨意。”太子幹了一杯,趙雄握緊太子的手趁機遞給他一張紙條,太子見狀趕緊握緊紙條笑道:“卿家好酒力。”太子東張西望了一下,正好和武后四目交接,太子有些緊張,不太自然地繼續和趙雄客套飲酒。
太子又與趙修元對飲,笑道:“趙兄別來無恙。”
趙修元笑道:“看見太子容光煥發,我真是太高興了。”太子拍了拍趙修元的肩膀說道:“看到武才人沒?”趙修元朝著太子眼神看去的方向看去,武才人就站在武后身邊,端茶倒水。
趙修元詫異道:“武后特意把她安排在身邊,一定是對我有所防備。我的失憶說不定與武后有關。”
太子按住趙修元的手說道:“現在還不是調查的時候,我自有安排。”趙修元點點頭,幹了酒說道:“恭喜太子。”
武心兒站在武后身邊小心伺候,武后手一揮,武心兒就小心翼翼端過茶說道:“武后請用茶。”武后喝了一口茶,說道:“你的心上人可有來?”
武心兒嚇了一跳趕緊跪拜在地說道:“心兒只想好好伺候武后。”
武后得意笑了笑說道:“量你也不敢。”又將手一揮笑道:“快起來吧,看把你嚇得。”
心兒緩緩站起來時,還不忘瞥一眼趙修元,在人群中找尋他,還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就被武后打斷,武后說道:“幫我去拿點甜湯來,菜吃得膩。”
心兒回答:“是。”便轉身離開大殿。
武后招手示意蔡公公過來,蔡公公湊近武后,武后說道:“太子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樣。”
蔡公公緊張說道:“武后的意思是?”
武后揮一揮手說道:“不必,我自有分寸。”蔡公公鬆了一口氣。
李弘敬了大半宴席,卻依然未醉,還要求若夢給自己拿來最烈的酒,在場大臣都佩服太子的魄力,李弘越是喝得賣力,武后就越是冷冷笑著。
趙修元打開太子給自己的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可於弘道宮會見心兒。
趙修元又發現武心兒不見了,便走出宴席廳找尋,終於在花園的樹下看見端著一碗湯的心兒,心兒驚訝道:“是你?”
趙修元做了一個噓的姿勢說道:“這裡人多眼雜,如果讓皇上知道大臣和妃嬪說話,可不得了。”
武心兒說道:“我先給武后端湯,稍後在……”
修元說道:“就在弘道宮見吧。”
心兒說道:“嗯好主意。”
太子還在敬酒,終於敬完整場宴席,若夢扶著太子進房,只見萱寧守著太子妃在門外站著,萱寧便從若夢那接過太子,將其引入房中,太子妃的貼身丫鬟香兒把揭開蓋頭的杆子交給太子,太子醉醺醺的卻也有幾分清醒,他一本正經地看著萱寧,低頭若有所思。
第一百三十五章:各自情傷
萱寧跪在地上呈上杆子,不敢抬頭,太子冷笑,並未接過杆子,徑直用手掀開太子妃的蓋頭,說道:“其他人都出去吧。”
萱寧和太子妃的丫鬟香兒都退出房間,關閉房門,只見燭火熄滅。
萱寧若有所思,看著天空中划過的流星,心想:“太子終於有所歸屬了,太子妃是個賢良之人,希望能給太子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