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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捏了捏手心,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是君王的材料啊,看看,我平時只能玩蛐蛐,批奏章這種事,沒有韋皇后還真不行。所以當年武后不傳位於我,我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解脫。”
上官婉兒道:“武后說了,她真怕她走了之後,韋皇后會更加獨掌大權。到時候,搞不好……”
李顯緊張道:“會怎樣?”
婉兒道:“唉,還是不說了,到時候被韋皇后知道了,定會說我危言聳聽。”
李顯道:“但說無妨,朕不告訴她。”
婉兒神神秘秘道:“韋皇后現在是震懾於武后,一旦武后走了,她定會覺得你這顆棋子無用,而棄之。”
李顯生氣道:“不可能,沒有朕,她怎麼垂簾聽政啊?”
婉兒道:“中宗你還是不明白,武后就是一個先例啊,以韋皇后的野心,什麼事做不出來?”
李顯被嚇得,退後幾步,抱著頭,痛苦道:“那朕該怎麼辦?我們可是患難夫妻,連她都信不過,還能信誰?”
婉兒道:“越是信任之人,越是要防備啊,危機往往是從信任開始的。而且我聽說韋皇后與武三思走得很近,這就更危險了,武三思手上的兵權,恐怕比您的政權更厲害吧,如果他們聯合起來謀反,後果不堪設想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武后駕崩
李顯著急地走來走去,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什麼都逃不過武后的眼睛。”又看著婉兒道,“你此番前來,可是受武后之託,特來支招助朕克制蓮兒?”
婉兒點點頭,道:“是的,中宗其實你非常聰明,只是對自己太沒有信心了。”
李顯道:“嗯,還是你最懂我,你有什麼策略,快快道來。”
婉兒站起來,一隻手搭在李顯手上輕輕撫摸,讓他稍微安定些,道:“找個人幫你出謀劃策,牽制於她即可。”
李顯道:“莫非是你?”突然他非常高興,仿佛看到救星,摸著她的手,道:“對呀,你是武后的心腹,深得武后真傳,又如此冰雪聰明,打理朝政有一手,你的謀略一定在蓮兒之上,如果你肯幫我,一定保朕周全啊。真是太謝謝武后了,如此掛念朕,連朕日後的路都替我鋪好了。”
婉兒道:“當然了,她可是您母后,母后難道會害您嗎?”
李顯摸著婉兒的手,道:“還是你最好,不離不棄,之前我們偷偷摸摸,如今朕是皇帝了,朕要名正言順地娶你。”上官婉兒高興地摟住李顯脖子,李顯順勢將她抱上床邊,帳幔落下,兩人的愉快合作就如親密接觸一般,讓人爽到心裡。
不久,上官婉兒便名正言順成為中宗李顯的昭容,得寵的勢態差點蓋過蓮兒。好幾晚,中宗都在婉兒那過夜,氣得蓮兒在宮中扎小人。
蓮兒與婢女置氣道:“中宗只是一時圖新鮮,才會要她這個爛貨,她不知道,我和中宗乃患難夫妻,我為中宗做了那麼多,甚至為了穩固江山,還巴結了武三思,中宗最後一定會想通、回歸我這的,永遠都是。”說著她攥緊了拳頭。
話說之前囂張跋扈的武懿宗因為之前與武則天走得太近,曾經與武三思有過節,再加上他本是小人,口碑很差,武則天一倒台,他就被人人得而誅之,於是降為耿國公,後累轉為懷州刺史,因為生氣過度,鬱鬱寡歡,得病死於懷州。
上官婉兒密謀的棋盤上不止中宗這一顆棋子,畢竟中宗毫無主見,不牢靠,而武三思是武家派系的支柱,武后若是走了,他就是兵權在握,能和中宗分天下,他可謂是歷來兵法中提到要必須拿下的要害。
上官婉兒知道武三思與韋皇后走得近,但韋皇后脾氣火爆、熱辣風騷,勾搭時天雷公勾動地火,不用時冷若冰霜,翻臉比翻書還快,讓武三思頗為反感,而且他本身性格剛毅,對雷厲風行、目的極強的女人,難以產生情感。
上官婉兒則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代名詞,在武三思彷徨、無奈、發狂之時,她正好能治癒他的困惑、憂鬱、創傷。在武三思心裡,上官婉兒是溫柔鄉,而韋皇后只是服務的對象,上官婉兒是付出,而韋皇后是索取。
這日,武三思處理政事正焦頭爛額,韋皇后卻此時駕到,硬是要他陪自己,武三思稍不耐煩,出言不遜,韋皇后便氣急敗壞地走了,上官婉兒則後腳踏入這裡,用溫柔的眼神含情脈脈地看著武三思,用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頭髮,讓他感覺舒心,婉兒細聲細氣地說道:“有何事心煩?看我能不能幫你?”
武三思嘆氣道:“此事太過繁雜,算了。你怎麼來了?”
婉兒笑道:“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
武三思道:“哪裡的話,我一直惦念你的,只是韋皇后,你也知道,她現在一手遮天……”
婉兒趕緊接話道:“好了,我知道,我只是想說,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如果你有什麼煩惱,大可說出來,我就當你的傾聽者,或許還能出謀劃策,如果你不願說,那就算了,我可以配合你的解壓方法。”
武三思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女人才值得深愛,舊情復燃的速度超過他的想像,便一把摟住她,放聲痛哭,第一次將男人的眼淚發泄於此,婉兒一邊撫摸他的背,一邊偷笑,道:“韋皇后她始終是中宗的人,如果他日你與他們起了衝突,她肯定偏中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