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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嬰孝順,他科舉入仕後,腰包漸豐,每次下職回府,他後會去點心鋪子給好姐兒買她最愛吃的紅豆糕,好姐兒對此很是欣慰。
夫君敬重,兒子孝順,唯一的通房也沒有子嗣,好姐兒回望自己這一生,嘴角不覺勾起了一抹笑,她這輩子,雖不是一帆風順,卻也是溫馨和樂的,縱使有些小波折,卻沒遇到過什麼大風大浪。
“祖母,吃糕糕。”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這是她的小孫子,長的虎頭虎腦的,甚是惹人憐愛,好姐兒笑應了一聲,接過了他手裡的紅豆糕,祖孫倆不知在說些什麼,過了沒多久便笑作一團。
八小姐嫻姐兒
自那日被敵軍擄去後,嫻姐兒整日裡都渾渾噩噩的,她猛的站起身,紅木桌上的茶具被她掃在了地上,茶杯應聲落地,嫻姐兒看都沒看它一眼,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丫鬟黃木,“現在什麼時辰了?”
黃木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開口道:“快到午時了。”
嫻姐兒一怔,她快步走到銅鏡前理了理頭髮與衣裳,拿起團扇就邁著小步子出了院子。
她站在前院的岔路口不時的朝前面望著,過了一會子,她終於看到了那個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她快步走上前,“王爺,您回來了,妾身那裡已經做好了午膳,有您最愛吃的紅燒魚,王爺,您去妾身那裡坐坐吧。”
平王一見到她就厭惡的要命,這個女人不僅把他的後院搞的烏煙瘴氣,還被端王的私兵給擄去了一回,誰知道在外面有沒有失了清白?要不是看在母妃的份上,他早就把她給掐死了,他要是她,就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來,省得惹人嫌。他徑直繞過她,看都沒看她一眼。
嫻姐兒臉上一白,她追上去拉住平王的衣袖,“表哥,你不能這麼對妾身!”說著說著,她的眼角沁出了一行淚,“表哥,那些士兵真的沒對妾身做什麼,表哥,你要相信妾身,表哥!”
平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揮手便把她甩到一旁,他拍了拍剛剛嫻姐兒摸過的衣角,薄唇吐出兩個字,“髒。”
嫻姐兒面色慘白,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到脖頸,她突然笑出了聲,“呵呵,表哥,你是不是從沒正眼看過我?”
平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今兒才發現嗎?本王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你的小院裡待著吧,別每日跑出來了,本王每次見到你,都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說完,他便逕自邁著大步走了,只留嫻姐兒雙眼死寂的癱坐在地上。
當日,平王府便傳出了安側妃懸樑自盡被救下的消息。
嫻姐兒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她面色蒼白,雙眼紅腫,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乍一看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丫鬟黃木眼睛一眨不眨的守在她身邊,就怕她一個想不開再尋短見。
門“吱呀”一聲開了,黃木連忙起身行禮,“見過王妃娘娘。”平王妃一抬手,“你先出去吧,有我在這裡看著,無妨的。”
平王妃緩緩走上前,嫻姐兒的喉頭動了動,但眼睛卻依然看向床幔,“你來了,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她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沙啞。
平王妃一笑,“本王妃有什麼可笑話你的?別死盯著床幔了,你盯了那麼久,發現了什麼?嗯?”
嫻姐兒聽此漸漸把目光移到平王妃身上,“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平王妃自嘲一笑,“要不是母妃讓本王妃來勸你,你以為本王妃想來?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但是別拖累本王妃,母妃說了,你要是死了,她要唯本王妃是問,真是可笑,這事和本王妃又有什麼關係?你就是死了還得再害本王妃一次嗎?”
嫻姐兒突然露出一個笑容,“是啊,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特別恨你。”
平王妃被她氣的半死,“正好,本王妃也不喜歡你。”
“但是現在我突然想開了,你、我,還有這平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是個可憐蟲。”
平王妃定定的看向她,聽著她繼續說下去,“咱們王爺,就是個沒有心的,他冷起心腸來,不知道有多狠,你別看你現在風光,等到他厭棄了你,你估計會變得連我還不如呢,我不會死,我要等著看你跌落雲泥的那一天。”說完,她對著平王妃露出一個極盡燦爛的笑容。
平王妃聽完自嘲的笑了笑,“你以為本王妃不知道嗎?咱們王爺的性子,本王妃嫁過來的第一年就摸透了,你還真是個蠢的,成天的盼著王爺去你那裡,呵呵,你放心,本王妃永遠都不會變得像你一樣,就算王爺沒有心又怎麼樣,本王妃又不是為他活的,就算有一日他冷落了本王妃,本王妃也不會走到你這一步。”
平王妃說完話,嫻姐兒久久沒有言語,平王妃等的不耐煩了,留下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便邁著步子離開了。
床榻上的嫻姐兒目光呆滯的看著額頭上方的床幔,良久,她的眼角留下了兩行淚,“我真是糊塗啊!糊塗啊!”
九小姐雅姐兒
崇宗四年,寧壽宮。
趙賢太妃正在吩咐下人收拾東西,整個寧壽宮都亂糟糟的,安太妃拉著靖王的手走過來了,趙太賢妃正在看著宮女往馬車上裝箱籠,見到她來了,趙賢太妃笑道:“姐姐我就先出去了。”她看了靖王一眼,接著道:“等再過個十年八年,你也就能出宮了,姐姐我在宮外等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