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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啊老妹兒,他看上去不正經,其實慫得很,不敢嫖的。”
易瀟沒說話。
正逢十五,窗外明月皎潔,易瀟盯著那輪圓月入了神,恍惚中竟看見一臉平靜的杜靈從明月中向她走來,越走越近,嘴裡還呢喃不停。
易瀟靠近些窗戶,睜大眼睛努力辨清杜靈的唇語,盯了半天,驀然回首又回頭,才驚覺從明月中走出的杜靈,不過是她映在車窗上的影子。
她輕揉太陽穴,許是最近睡眠不好,心中憂慮,才會如此。
沒多久,耳機那邊的聲音消停下來,朱清帶著渾身酒氣的光頭上了計程車,一路直奔酒店而去。
易瀟和肖虎迅速打車跟上,守在酒店門口。半小時後,朱清一臉輕鬆地走出酒店,與此同時趙警官打來電話,說已經接到朱清的舉報電話,光頭那邊交給警察就好。
掛電話前,趙警官猶豫幾句,說:“照片上那個女人我查到了,她……就是白雪。”
“白雪?”
易瀟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就是昨天王闖提到的那個白雪?”
“對。她的事……”趙警官咬著牙,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猶豫半天,只說,“今天不早了,明天見面再和你說吧。”
……
掛掉電話,易瀟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一股強烈的不安由心底而生。
她向來直覺精準,大事前總會有預感,尤其在不好的方面預感頗為準確。
今晚,有大事要發生。
“老妹兒,你快看!那不是朱清的車嗎?”
酒店門口,王闖開著朱清的車從地下車庫出口行駛到地面,順路接上一臉嬉笑的朱清,兩人揚長而去。
鼠狼成團,絕非好事。
易瀟和肖虎當即打車跟上。一路上易瀟時刻監聽朱清車裡的情況,不出所料,兩人正聊得火熱,剛解決掉光頭這個麻煩,正好去玩樂慶祝。
一路來到宸星會所。
這次易瀟長了心眼,沒跟丟朱清。朱清和王闖在一間茶舍裝潢的房間等待,易瀟挽著肖虎經過門口時,趁著蹲下撿東西的時候把米粒大小的竊聽器黏在牆角。平行世界警察局科技先進,配備的竊聽器十分高端,隔著木門也能將裡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王局,今兒個想翻誰的牌子?”
“不瞞朱老弟,我這麼多年記掛的還是白雪啊。”
朱清摸著嘴:“白雪是世上少有的尤物,可惜啊……現在已經不是你我的了。”
“你還可惜?白雪這樣的大美人兒,還不是被你破處了?”
“瞧您這話說的,當時不也有您一份啊?”朱清嘖嘖幾聲,似在回味,“不過話說回來,處女就是不一樣,那渾身上下都是香噴噴的,不像外面那些野雞,不乾不淨。”
“可不是嘛,要不然你朱老弟也不會對親學生動手了不是?”
“嗨,這是哪兒的話啊,我是清白的啊。您可不知道現在的女學生有多騷,天天穿個小吊帶跟齊B小短褲就來上學,沒個學生樣兒,我這當老師的不教訓教訓,不就是失職了?”
王闖頓時放聲大笑:“你啊……哈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話越來越不堪入耳。易瀟聽得反胃,“蹭”地一聲站起來,嚇了肖虎一跳。
“大哥,我出去透透氣。”
肖虎瞭然點頭。再怎麼說易瀟還是個純潔無暇的小女孩,聽到老男人們之間赤-裸-裸的對話,世界觀都要崩塌了吧……但現實正是如此,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只能拿起耳機繼續監聽,盡微薄之力幫她了。
……
易瀟到洗手間拿涼水拂面,抬頭望著鏡子裡的稚氣未脫的臉龐,手指不禁輕輕撫摸那光滑的肌膚。
多美好的女孩子,卻因為朱清的惡行而喪失生命。
不僅杜靈,朱清還將魔爪伸向其他女同學,將王娜逼到精神失常,甚至還在背後用如此骯髒不堪的言語侮辱她。
易瀟的手顫抖著握成一團。
從洗手間走回包間的路上,易瀟陰沉著臉。偶爾有醉酒的男人過來調戲她,一看清她的表情,便嚇得退了回去。
易瀟走到包間門口,躊躇幾步沒有進去。這層樓是主題包房,每間屋子裡都上演著不可言說的秘密。易瀟在這一層繞了幾圈,沒什麼特別的發現,正準備回包間時,餘光瞥見走廊盡頭有一男一女在糾纏。
男人三十出頭,將纖細的女孩圈在牆角,女孩雙手雙腳拼命反抗,嘴裡嚶嚀著什麼。
在這種會所,這樣的事太過稀鬆平常。
但因此就可以放任不管、視而不見嗎?
不。
易瀟不允許——
“你們在幹什麼?”
易瀟大步流星走到男人背後,喝止住對方。男人醉醺醺地回頭,凶神惡煞地瞪她一眼,問:“你是哪根蔥?敢壞老子的好事?”
隨著男人扭頭,被他圈住的女孩也露出真容。女孩抬頭,看到易瀟後一驚,嘴角忍不住抽了幾下,霎時梨花帶雨,哭著說:
“杜靈……救我……”
易瀟倒吸一口涼氣,驀地發現那女孩竟是早已搬家別市的王娜……!她怎麼會在A市?怎麼會在宸星?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