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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月會意又意味深長地笑著。
秦尚伸手輕輕替她整理了一下臉上的碎發,“等我回來。我去幫你想辦法提醒他。”
柒月點了點頭,輕輕眨眼,“記得去我書房放一本帳簿,上面要寫上購得南宿貢魔一塊,必須高價,能想辦法找個賣家更好。記住日子要在你第一次遇見我之前。”
秦尚深深吸了一口氣,沉沉呼出。點點頭,站起身轉身走了。
柒月側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了。
秦尚走後,柒月又昏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聽見屋裡有人在撫琴,和秦槊的琴音不同,這人明顯心事重重。
不用想也知道是秦尚回來了。
“五殿下。是你嗎?”
琴音停下,秦尚很快來到床邊,仔細看了看她,好似鬆了一口氣,“你又睡了整整一天了。”
“事情都辦好了?”
秦尚真不知道六弟給這丫頭吃什麼迷魂藥了,他擔心她,她卻心裡只裝著六弟,可偏偏見到她現在的樣子他又不忍心發火。
“都辦了。帳本我已想辦法讓你家那管事丫頭放你書房去了。人我也派了人去支會了。不過沒跟他說你出事,只說是發現了端倪,讓他好自為之。”
“謝謝。”
秦尚真不想聽這句謝謝,“以後這兩個字免了。還有,記得將那五字去了。現在你是我的人。”
柒月無力一笑,“方才在想什麼?”
“想父皇打算給我賜婚的事。”這是必須接受的,“膝下無子,難以繼承大統。”
“五……”柒月那聲殿下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見到秦尚臉都黑了,趕緊直接說事,“你沒有子嗣?”
這樣好過她叫,秦尚懶得在意了,慢慢習慣總是要給她日子去適應的,“沒有。十八歲那年娶了正妃,不過和我娘一樣,命不好。生下長女後或許是傷了元氣,病了一年,便過世了。之後……”之後他便一直花天酒地,壓根兒沒考慮過續弦。
“你還真是對你王妃長情。”
秦尚差點噴了,“她在時對她是不錯,不過那都是必須的。實在不願再來一個這樣的。”
他這是累覺不愛的節奏嗎?
“開枝散葉本就是皇子的職責。”柒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秦尚一下子倒是想起來了,“恐怕到時也不一定是我一個人煩。父皇給六弟也物色著呢。他沒和你說?”
柒月真沒聽秦槊說起過,不覺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秦尚真沒想到,呵呵笑笑,說:“就是下旨要你搬府那天。他是不敢與你說吧?這次與上次可不同了。”
柒月一想就明白了。難怪那日他回來便愁眉苦臉的,原來是在為這事心煩。難怪他說等楚王的事了結了,處理好手裡的事就和她“私奔”。原來是有原因的。可他真的放得下這天下和父親嗎?
若是放不下,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而且這還多了一個秦尚呢。
秦尚見著這愣愣地模樣還以為她是沒想到六弟會將這事瞞著她。
不過他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告訴她,有的事不是六弟任性就可以解決的。到頭來她還不是一樣要接受。
他可以疼她,愛她,但作為皇子,無論是他們任何一個在大局面前都是要低頭的。
除非這天下,秦槊真的不要了。
☆、90
一個半月後,秦槊回京了。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找柒月,甚至連問都沒問過。
秦槊到京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秘密到秦尚府上的地牢里見了從前的太子太傅。
這個時候高遠已被秦尚折磨得不成人形,神志也已經恍惚,嘴裡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就連秦尚也弄不明白秦槊想幹什麼。
一出地牢,秦槊就說:“把他們全放了。”
“你想引魚上鉤?”這是秦尚覺得最合理的解釋。
秦槊不答。但他的模樣是秦尚有史以來見過最為陰沉的,全身充斥著一種肅殺的氣勢,整個人都好似變了。眸子裡那股陰冷,足以將所有人都定住。
“那個……小柒……”
秦尚尚未將話說完,秦槊便轉身走了,“不用和我說。”
秦尚覺得這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不過……
小柒至今沒有答應他啊!儘管他每天都在她身邊陪著。除了一開始幾日傷勢厲害時他還能借不想她壓著傷口抱她一會兒,自打漸漸好轉,她就與他相當禮遇。
原本看著六弟就快回京,有一晚也想“借酒行兇”來著,可剛準備親上去,小柒就哭了。她是連重刑之下都沒流過淚的人啊!
秦尚就感覺自己特別混蛋。所以作罷了。
若是以前他才不會管,可現在總算明白了,愛上一個人,真的連性情都會變。她想你做一個謙謙君子,你就不忍心做混蛋。
不過見了六弟這態度,恐怕是知道小柒已經是他的人。既然有的是日子,他也不用急這一兩天。
秦尚轉身便去了柒月那兒。
一進院子,就見到小柒在院子裡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