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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站著的田公公聽到這話,插嘴道:“老奴也認為陵王殿下這位博士說得極是。陛下,打你大病漸好之後就未好好休息了。從前只要批閱奏章也是時常五更不眠,自打……您就鮮少去後宮走動,不若今日就聽這位杜卿的建議,去御花園散散心可好?”
皇帝今日本就是拋開朝政專心來聽她這套長生之法的,加上有這位陪伴多年的掌事太監再旁附和,自然欣然地接受了。
從御書房出來,田公公特地引了一條比較清幽的路線來走。
衛國皇宮的御花園設在前朝殿與後宮中間,一路上柒月偷偷向秦槊示意,秦槊倒是默契,不用她過多暗示主動陪駕一旁,和父皇聊起一些回京路上遇到的有趣事情,不過許多事本身並不那麼有趣,只不過他用了一種孩童的方式表達,倒把這久未走出寢宮的皇帝給逗樂了,一直笑罵他大驚小怪。
半路上皇帝又想起了自己關切的事情,叫來柒月接著詢問。
柒月又是不答反問:“陛下有多久沒自己騎過馬了?”
皇帝好似一下黯然了幾分。
柒月見到一路陪伴在皇上身邊的田公公偷偷回頭對她搖首。
秦槊也適時地說了句:“父皇那是什麼花?兒臣從前在宮裡可沒見過。”
皇上看了他一眼,並沒回答,臉色似乎比方才更難看。
柒月心裡直打鼓,看來這個問題又觸及到了他的逆鱗。照這樣來看,皇上至少應該有十五年沒幹過這種事了。不用想也知道和秦槊的生母有關。
趁事態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局面,柒月補上一句:“陛下,臣族中信奉生命在於運動。陛下應該抽出閒暇來舒展一下筋骨。”
說到他關心的話題,皇帝的面色才緩和了幾分。
柒月長舒一口氣,接著說道:“臣之前剛認識殿下的時候,他的身子可沒這麼硬朗,也比如今胖。時常沒走幾步就開始氣喘吁吁,像位上了年紀的老者一樣。病痛也比現在多,成天要喝好幾次藥。”
作者有話要說:執著地、誠懇地、求、收、藏!!!
某人的心眼壞壞的。
昨天的兒童節禮物是一箱櫻桃……
☆、32
柒月這樣說只是希望有個參照,也好讓皇上相信活動一下對他如今很重要。
不過秦槊聽完回頭皺眉瞪了她一眼,似有幾分不悅,未免父皇懷疑,更是咬牙切齒一番,就好似小孩兒的短處被人揪住,不願認帳。
“哦?”皇帝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微微點點頭,“槊兒打小的確懶散,讀書識字倒是不用朕費功夫,可一提到要他練習騎射就開始鬧彆扭了。”說完呵呵笑了幾聲。
秦槊小孩兒似的撒嬌說道:“很辛苦的。兒臣可是四更天就起床了。對不?田公公。”
田公公彎眼笑著,並不答話,那模樣就似看著一個讓他頭疼又寵愛到骨子裡的孩子似的。
皇帝看著二人不覺失笑,嘆道:“還好意思問田富?他可是在朕耳邊訴過幾回苦了,怕惹惱你,又擔心辱命,甚是為難。”
柒月懶得理會秦槊,趁熱打鐵繼續說:“藥能治病。但無論是什麼治病的良藥都有幾分毒。我族中人更講求的是有一副強健的體魄。如果陛下願意,可以嘗試一下每日清晨在這皇宮之中稍稍小跑半個時辰。不過一開始確實是很辛苦的,但若能持之以恆,一定大有助益。”
“毒?”皇帝顯然對這個字相當忌諱,臉上又有幾分暗沉。
柒月解釋道:“臣所講的毒並非真的有人下毒。但即使是最溫和的草藥也是會日積月累殘留在體內,形成一種毒素。即使是所謂的丹藥,如果服用得過多都是會傷害身體的,最初或許還會有一些虛幻的暢快感,日子久了便怎麼吃也沒什麼成效了。但陛下也不用因為聽了臣這一席話而諱疾忌醫。畢竟醫者開出的方子必定是對症的,只不過如果沒有相應的症狀陛下還是需慎服。”
這十幾年來,皇帝的身體的確一年不如一年,漸漸也開始對國師所制的丹藥開始質疑,聽了這一番話,好像豁然開朗了。原來吃這麼多丹藥反而有損龍體,難怪近年越來越力不從心,甚至去後宮的欲望也淡了。
思量一陣,又看了看兒子,問道:“杜卿說你早前身子不好。怎沒聽你奏來?如今可好些了?”
秦槊拍拍胸膛,好似在證明自己身子骨硬朗,“臣府里有名醫。又有杜卿看著兒臣,誘導兒臣晨昏練劍。早已好了,不想父皇擔憂,因此並未叫人上奏。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如今身子可好了。”
皇帝點點頭,似乎很欣慰,“看來你這杜卿本事不小。連你這頑劣的脾氣都能一併治了。槊兒啊!為人臣子最珍貴的一點便是直言相諫,你可要好好善待如晦才是。”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秦槊回答得十分乖巧。
柒月適時提醒道:“殿下,您的記性又不好了。臣除了引導殿下練劍,還每日與您一到晨跑呢?”
“啊!本王一時忘了,杜卿曾對兒臣說過這很重要。”秦槊雖然不知道柒月說的這些是否真的有用,但都一併默認了。
“哦?”皇帝不可置信地看著兒子,“這幾年你還真的改變不少。”